此外在襄阳,刘之协还发展了当地总捕头齐林为弟子,那齐林为人甚是豪勇,其小妾王聪儿更是长得极为动人,也极为聪明伶俐,被刘之协收为义女。
那总捕头齐林摇身一变成了教主女婿,于襄阳一带教众之中极有威望。
在正式起义之前,刘之协要求各大弟子绝不可「高调」行事,是谓「广积粮丶高筑城丶缓称王」。
今日除传达更改教名一事,刘之协也要主持几位新收弟子的入教仪式。
就是那几位脸上戴有染红长须的壮汉,这些人要麽是皖北当地的豪强,要麽就是敢带领灾民打劫勒索的亡命徒。
随便一个都能拉出一支多达数百人的「捻子」队伍,其中有个叫李杰的其族人多达上万,旱灾发生以后李杰带领族人结寨自保,颇有实力,能够出动骡马上百头。
刘之协现在所乘座骑就是李杰送给他的,故而对于这个实力派的弟子,刘之协也是无比器重。
为了让这些地方实力派地方能甘心为自己所驱,刘之协给出的许诺是一旦起事,均授予领兵大将一职,待他日复兴大明后不吝公候赏赐。
「拿酒来!」
随着几位新入教弟子起身来到众人中间,几碗混入朱砂的烈酒被端了上来,刘之协看了几名新弟子一眼,用一把匕首划过掌心,鲜血瞬间滴入几只碗中并泛起暗红色涟漪。
新弟子们见状,也是毫不犹豫用匕首划破掌心,将各自血液滴入几只碗中。
刘之协端起面前酒碗,低吟:「饮此同心酒,生死共白头!」
将血酒一饮而尽。
「饮此同心酒,生死共白头!」
几名新弟子亦是一饮而尽,随后便在师兄指引下渡三劫。
所谓「三劫」,一为火劫,需赤脚走过炭火堆「涤尽凡尘」;二为「水劫」,需潜入冰窟闭气半刻,「通灵见神」;三为「刀劫」:以利刃划破手臂写下血符,「刻印护体」。
这会乃是盛夏无冰窟渡水劫,便以清水一盆闭气代之。
「三劫」过后,整个仪式方算完成。
众人旋起身各以师兄弟相称,并互相介绍起来。
眼下皖北实际情况很恶劣,虽然官府已经开始积极救灾,但从外地输送粮食过来需要时间,不可能今天救灾,明天各地粮食就到位,因此三阳教目前领导的各股捻子为了成员活路,也为了发展信徒,不可避免的要与地方官府发生冲突,要麽勒索敲诈大户粮食,要麽抢夺外地来的赈灾粮。
为此,三阳教在亳州跟当地的绿营兵已经冲突数次,上了亳州官府的「黑名单」。
各地新发展的教众也是良莠不齐,「保密」意识很差,有的地方都公然宣传什麽劫莲将至丶大明复兴,更有一些激进的信徒准备裹挟灾民攻打县城杀大户。
这些,都是刘之协不愿看到的,因为眼下三阳教并无实力跟官府硬碰硬,因此,除要求教众们尽可能避免与官府冲突外,也派人去凤阳联系之前发展的盐匪,要求这些盐匪能够给教里提供一些金钱支持。
原因是刘之协打算拿钱买通地方官府,将三阳教的活动「定性」为灾民互助救济,而不是聚众谋反。
只要地方官们不是真的要对三阳教打杀,那就能替三阳教争取两年时间。
而地方官都是贪官污吏,他们根本不在乎收的是谁的银子,在乎的是银子给的够不够。
为此,派弟子刘宝到凤阳与盐匪勾通,又命在场骨干成员约束手底下的信众,红线就是不能碰城池。
即绝不可以公然打出旗帜组织人手同官兵发生正面冲突。
然而让刘之协意外的是,他这边竭力约束教众不要胡来,亳州当地的官兵却突然加大对「捻子」的打击,据说还有外地的官兵正在赶来亳州。
看起来,亳州的地方官似乎要把他们三阳教赶尽杀绝。
而他命人给亳州知州送去的三千两纹银也被对方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
从知州衙门内线得到一个惊人消息,隶属于巡抚的绿营精锐已经进入亳州,巡抚衙门似乎给知州衙门下了死命令,就是亳州境内不管是邪教还是捻子,统统加以肃清。
当时间来到八月的时候,亳州境内原本令官兵头疼不已的「捻子」们面临一个选择,就是必须向东逃窜。
因为外地调到亳州的清军已经多达六千多人,加上地方的团练,已经让「捻子」们没有生存空间。
为保存有生力量,也为尽可能的缓和同官府的关系,刘之协只得带领骨干成员向东边没有太大军事压力的宿州潜逃。
一则谣言不知什麽时候在亳州境内散播,说宿州那边官府囤有大量粮食,有个赵青天在那主持赈灾,只要灾民过去就有粮吃。
谣言越传越广,加之三阳教也在集体「东窜」,短短数日就有十数万灾民如蝗虫大军般向东边的宿州滚动而去。
路上全是人,黑压压的,看着就可怕。
更可怕的是沿途竟然没有官兵阻拦,这就使得谣言似乎成了事实,那就是宿州真有吃不尽的米面等着灾民们。
与此同时,宿州城中一份密折也快马加鞭发往京师。
密折是赵安发的,除向朝廷如实奏称白莲邪教正在皖北地区大肆活动发展信徒,并利用灾民无知传播各种反清思想,意欲掀起大乱外,密折只说了一事,「经奴才秘查,所谓牛八者,朱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