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明振!」
「臣在!」
「你带人去山东曲阜,把孔胤机抓出来,他就是躲在孔夫子的坟堆里,你也给朕把他刨出来!
好好查一查,查他跟孔胤植的关系!
大大方方放出风去,就说一旦查实孔胤植涉及卖国通敌,定会被朝廷夺爵削籍,开刀问斩。到时候朝廷定会重新选第六十五代衍圣公。」
郭明振眼睛一亮。
皇上这一招阳谋妙啊!
孔胤植原本就是过继给孔尚贤,这才继承衍圣公。
他要是被废除,其他兄弟不就是有机会了吗?
嫡子没有了,庶子也可以顶上,都是至圣先师的子孙血脉,拜过宗庙丶禀过祖宗丶得了朝廷旨意,照样可以过继到嫡脉一系,继承衍圣公爵位。
这个消息一出去,稍微挨得近的各房子弟,估计比锦衣卫还要积极去查线索。
按照世家惯例,这样机密大事,肯定是亲近亲属和族人去操办,信不过外人的。
自己人查,比锦衣卫查起来要快得多。
「开完会后安顿好了就去山东。」
「臣遵旨。」
朱由校继续说:「真长先生的密信建议给建奴开两条走私路线,一条山东,一条北直隶,由锦衣卫镇抚司暗地里操持。」
梁廷栋三人对视一眼,没有出声。
「真长先生说,这样可控的走私路线,并不能给建奴运去足够多的粮食丶兵甲丶盐巴和棉布等急需物资,但是可以让我们的暗桩内应立大功,得到器重,进而能获得更多的情报,以及能够左右建奴政局。
这是其一。
其二,我们可以通过这两条走私路线,传递半真半假的消息给建奴,误导他们。
其三,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与暗桩内应建立联络渠道,可以及时获得建奴的情报。尤其是突发情况,可以快速地传递回来。」
朱由校扫了一眼三人,「真长先生例举了三个好处,你们议一议,觉得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过了几十息,梁廷栋开口说:「皇上,这半年巡海都司的稽查,说明北直隶和山东,还是有不少要钱不要命的人。
这半年我们查到了,后面半年呢?明年呢?
皇上,臣说实话,身为海军都督,臣都没有信心保证明年京畿巡海都司的人,会不会被收买,进而营私舞弊,勾连走私。」
朱由校点点头:「为了发财,那些人会下大力气,想尽办法去拉拢,去钻营...金钱美女的威力巨大,巡海都司的人,没有几个能经得起这样的考验。」
「皇上圣明。既然如此,臣认为堵不如疏。
组建可控的走私路线,不仅有真长先生例举的三个好处,我们还可以把北直隶和山东那些要钱不要命的人钓出来。」
朱由校眼晴闪着光,「对,还可以有其它好处。」
比如在建奴八旗贵族们最爱喝的烈酒里下药,铅中毒,汞中毒,这些毒物可以涂在酒坛内壁,神不知鬼不觉。
建奴八旗上下都要吃的盐巴里,可以混入的东西就多了,我的中学化学知识在我的脑海里跃跃欲试!
这些阴私的招数,不能明着说,只能叫锦衣卫特别部门暗地地执行。
还有,可控的走私渠道,提供的物资可控,给到建奴的东西只是让他们能多喘口气而已,并不能提升他们的战斗力。
带来的好处非常多..:
麻承贵和郭振明对视一眼,都看懂了对方的眼神,异口同声地说:「皇上,臣觉得此举利大于弊。
可行。」
「嗯,那就下密诏,叫张艮操办。他举荐了两人,王锋和唐启元.两人武艺超群,胆大心细,可担此重任。
郭明振,你去山东前交代好,提供足够的帮助。」
「臣遵旨。」
「还有,范永斗他们的商队出发了,驮载货物最多的三支商队直奔北路。看样子是绕道大沙窝以北地区,然后是转去科尔沁部。
又是一群要钱不要命的家伙。叫王世德钉死了。」
「皇上,王世德派了得力干将,都尉司指挥使事商北生,去了漠南草原。
商北生非常熟悉左翼蒙古各部落的情况,他亲自带着人乔装打扮远远地吊着...」
「好,制军院传密令给桑乾丶松漠丶饶乐三部以及察哈尔六都护,叫他们随时支援商北生。
等那三支商队绕到大沙窝,给朕劫了!
知道怎麽劫吗?」
当然知道,草原上马贼多如牛毛,就是假扮是马贼去劫好了。为什麽马贼有两三千之多,都赶上一个部落的兵马,那谁知道呢?
死人是不会问那麽多的!
郭明振连忙答:「回禀皇上,臣和王世德给商北生交代过,他心里有数。」
初冬十月,西安城里已经寒气逼人,不过曲江一带的酒楼饭店却还是热气腾腾。
仙鹤楼,是一家不大不小的酒楼,达官贵人嫌它低档,贩夫走卒不敢进来,太贵了。
来的都是些家里有点钱,但还没有功名傍身的文人士子们,还有就是商贾丶背吏等人:
二楼也是个通透的大厅,摆了十几张桌子。
角落里一张桌子,围坐着四位书生模样的人,走近去,只听到他们唉声叹气,忿忿不平!
「老天不公!我等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却屡次三试不中,连个生员都考不上,真是气愤!」
「是啊,我等空有凌云之志,可这第一步就难住了我们。时运不济啊!」
「三位兄台,不是我们时运不济,而是没有找到门路。」
「此话怎麽说?」
「我跟你们说,中试要天时丶地利丶人和。
第一步就是人和,要找对人...」
「你说走门路?可我们没有这般门路啊。」
「唉!真是可恨可恼!」
旁边一桌两人一直在侧耳倾听,左右看了看,一人探过身去轻声问道:「四位可是想要三试过关,一举被点为生员?」
四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此人,目光炯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