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办法?先烈已经告诉我们了?用血肉铸成我们新的城墙(2 / 2)

林彦的面容在炮火映照下扭曲变形。他的眼角剧烈抽搐着,右眼下方那道伤疤泛着青紫色。他的眼瞳里,倒映着燃烧的湖面。眼白布满血丝,像一张猩红的网。他的整张脸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惊的狰狞——那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掺杂着绝望,不甘,决然的复杂表情……

胡连庆的疤脸更加恐怖。那道十字形伤疤完全变成了紫黑色,像一条蜈蚣在脸上蠕动。缺了门牙的牙床暴露在外,随着急促的呼吸发出“嘶嘶”的漏气声。灰白的胡茬上沾着硝烟和血沫,随着面部颤抖簌簌落下。整张脸如同被战火灼烧过的土地,布满沟壑与伤痕。

月光下,两张饱经风霜的脸庞呈现出相似的扭曲。

胡连庆抬起眼皮,望着林彦。

“你打算……怎麽办?”

林彦幽幽吐出一口浊气,随後抬头看着王兴海那张年轻的脸。

“你去通知宪兵教导二团三营的郑营长,打下去!”

“必须打下去。”

“我们身後就是安全区,是手无寸铁的我们的同胞,是金陵老百姓……我们无路可退!我们卫戍司令部的全体军官,在唐将军,战死在中山陵后,就决心,全部殉国,死在金陵。”

“同时,我需要你传令第二战壕。”

“让迫击炮阵地,给我狠狠地打!不用节省弹药,全力轰炸鬼子的坦克和迫击炮阵地。”

一旁的胡连庆微微皱眉。

“迫击炮弹的弹道弯曲,命中移动中的坦克极为困难!”

“而且我们装备的迫击炮,是八十二毫米迫击炮,民国二十年式,通常配备高爆弹,主要用於杀伤步兵或破坏简易工事,缺乏专用的反坦克弹药……即使直接命中,高爆弹也难以击穿坦克装甲。”

“鬼子的那八辆坦克车,四辆九四式轻坦克,四辆九五式轻坦克,装甲厚度都不厚,约十二毫米,但八十二毫米的迫击炮高爆弹仍然难以直接击穿,最多能造成外部设备损坏或乘员震伤……”

林彦缓缓抬起沾满血污的脸,月光在他凹陷的眼窝里投下深沉的阴影。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

“我知道我们的迫击炮打不穿坦克装甲。”

他伸出三根手指,此时率先弯曲一根!

“迫击炮的真正目的是,第一,迫击炮要压制鬼子的迫击炮阵地——他们正在轰击我们的战壕,必须打断这个节奏。”

他的第二根手指弯曲时,指甲缝里的血痂崩裂,流出鲜血!

“第二,针对那八辆坦克,我们的炮击能制造烟雾和混乱。你看那些坦克,现在正排成楔形队形渡湖,一旦被炮火干扰,队形就会乱。”

最後一根手指也缓缓扣下!

“第三,在迫击炮的掩护下,我们可以让我们的战士,冲出战壕,逼近坦克车……我们能有效针对敌人坦克的办法,有且只有一种……”

林彦的脸,在炮火映照下忽明忽暗!

“让我们的战士扛着炸药包,近距离炸穿坦克的底板!”

“等炮击开始,派八个突击组冲出战壕,每组二十人,每一个突击组,盯准一辆坦克车,扛着炸药包从左右两翼迂回。”

“西边芦苇荡水深只到膝盖,东边有礁石群作掩护。用迫击炮声掩盖突击组的脚步声,就算……”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里,竟然带着哭腔。

“就算二十个战士,能换一辆坦克!也值得!”

“老胡……”

“没招了!”

“我实在没招了!”

“只能这麽办!”

胡连庆的嘴唇颤抖了两下,露出缺了门牙的牙床。

突然,他咧开嘴笑了——那笑容狰狞得像是被刀划开的伤口。那笑容狰狞又悲凉。

“是啊!”

“我们只能这麽办!”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先烈们,已经把最好用的办法告诉过我们了。”

胡连庆转头看向王兴海——那个长相和他儿子很相似的传令兵。

“记住了吗?”

“这些你要传达下去的命令。”

王兴海咽了一口唾沫,随後重重的点了点头。

“明白了。”

“我这就回去禀报三营的郑营长,以及二营,暂时接管指挥的王副营长。”

那个年轻的战士,扭头就要走。

可就在这时,林彦忽然抬手抓住王兴海的武装带。

“等一下!”

“还有一句话,你帮我通报给,驻扎在莫愁湖的所有战士,所有同胞!”

林彦深吸一口气。

“鬼子占领了东北,又跨过山海关,打下了宛平,燕北,淞沪,想灭亡我们大夏,让我们当亡国奴。国破家亡,子子孙孙都得当奴隶。我们大夏人多,不要怕他,我们都起来抗战,东北是可以得救的。金陵是可以保下来的,咱们十个人顶他一个人还不行吗?就看咱们心齐不齐。当今之计,只有靠我们自己。我们拿起枪来,不要放弃,团结一心,一定能打走鬼子。一定要有,十个人去换一个人的决心,国家才有救。”

而就在这时,莫愁湖西岸……炮弹的尖啸声撕裂了夜空,如同死神发出的狞笑。鬼子的迫击炮阵地,又是一轮齐射。

第一发炮弹砸进战壕前沿的瞬间,整个世界彷佛都剧烈颤抖起来。泥土和碎石像喷泉般冲天而起,沙袋被撕得粉碎,乾燥的土块如雨点般砸落。

紧接着是第二发丶第三发……炮弹落点连成一条死亡之线,每一发都在地面上炸出直径数米的深坑。战壕的土壁簌簌发抖,裂缝像蛛网般迅速蔓延。木制的支撑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断裂的木屑四处飞溅。

爆炸的冲击波掀起阵阵狂风,卷着硝烟和尘土在战壕上方盘旋。炮弹破空的尖啸声丶爆炸的轰鸣声丶土石崩塌的闷响交织在一起,震得人耳膜生疼。第三道战壕里的煤油灯剧烈摇晃,忽明忽暗的火光在烟尘中投下扭曲的影子。

林彦盯着炮火下,王兴海那张年轻但毫无血色的脸。声音撕裂……

“我说的话,记住了吗?”

王兴海的凸出的喉结滚动。

“记住了!”

“要团结……”

“要有十个人去换一个人的决心,才能保住我们的国家,国家才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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