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天下震动,法籙合一!(两章7000求票)
南直隶,坐落于文脉荟萃之地的龟山书院。
书院占地超过二十亩,始建于赵宋年间几度废弃又重建,在大量文人士绅的捐赠下营造的十分精美。
书院中石牌坊丶泮池丶龟山精舍丶丽泽堂丶依庸堂等等都是文人墨客书院学子锺爱的好去处。
书院核心名为依庸堂,门前悬挂着一副闻名天下的对联: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只是此间的主人却实在是有些表里不一,这两句话听在耳中让人感觉分外讽刺。
高仁高精忠换上了一身儒衫和其他几个年轻的儒士守在门外,默默听着里面各家师长高谈阔论。
小高总结了一下,这些龟山书社骨干们最核心的主张有两点:
「反商税却又重农税。
反对朝廷收矿税丶商税与民争利,推动朝廷取消海外贸易税与盐税,同时加重西北农业税。
百姓吃不饱饭,九边动荡怎麽办?我不管!」
「恢复云蒙时期的包税制,朝廷将收取农业税的权力也下放给他们.」
高仁知识面很广,对已经消失两百年的包税制也有所耳闻。
云蒙朝廷将税收承包给地方豪强,允许地方豪强一次性缴纳定额税款后,在辖区内自行徵收,也就是赋予他们收税权。
江南士绅们则通过「诡寄」丶「飞洒」丶虚报田产丶隐瞒税收等方式,实际缴纳的赋税仅为朝廷规定的三成左右。
剩馀七成则被他们通过巧取豪夺转化为了私人财富。
这可能是最早的三七分帐。
三成是朝廷的,七成是老爷的。
缴税这事儿不仅不会赔钱,反而能赚钱,也算是开了历史先河。
在云蒙帝国短短不到百年的历史中,江南士绅一个个通过控制徵税权盘剥普通百姓积累了巨额财富。
高精忠默默听着这些掉脑袋的言论,才真正体会到龟山书社对大昭是何等的「精忠」,心里坑害义父的负罪感一下就少了不少。
心道:「桑弘羊之问这不是很好回答吗?答案就是我来收税,向百姓收税,想怎麽收税就怎麽收税。
只要不是当着皇帝,没有直面千夫所指,他们就敢回答。
都说父母是孩子的榜样,义父他们如此阐释精忠二字,那我也有样学样,他们肯定是能理解我的吧?」
这时,里面有人哀叹民生多艰:
「从太祖时期开始,秀才做官,吃多少辛苦,受多少惊怕,为朝廷出多少心力?
到头来,小有过犯,轻则充军重则刑戮,善终者十二三耳。
其时士大夫无负国家,国家负天下士大夫多矣!」
盖棺定论,他们一下子从蛀虫变成受害者,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心安理得起来。
其他人一起附和:
「非我等士大夫负国家,乃国家负天下士大夫!」
「宁为云蒙犬,不为韩家臣!」
又有人抬出了大昭开国之初各位名人的典故佐证自己的做法没错。
文臣之首宋濂丶大名鼎鼎的刘伯温都写诗怀念云蒙,就连老神仙张邋遢在大昭建国二十年后都自称「云蒙遗老」.
又有成书于云蒙时期的《草木子》中说:
「法网疏阔,徵税极微。吾松(江)僻处海上,颇称乐土.一家雄踞一乡,小民慑服,称为野皇帝,其坟至今称为某王坟茔。」
作者叶子奇都自称野皇帝了,日子有多美可想而知。
大伙儿当然不是真的脑后生辫,体内无骨,怀念异族太上皇,只是怀念那段自己当野皇帝可以为所欲为的日子罢了。
会议例行怀念过云蒙帝国,他们的话题慢慢引到了刚刚失利的「郑和宝图破译计划」。
凤洲山人脸色有些憔悴,只是精神却格外激动:
「诸位,我记得清清楚楚,我对那个黑手说过,我记住你了,咱们走着瞧!
那个黑手就是还童仙!
一个自称来自墙外仙界的诡异仙童。
被他夺走的可是三成宝船图纸,外加我手中那三成之一的【血河浮屠舰】。
同一天,土坑港的刘氏家族也被攻破,他们手里那三成多的图纸也全都莫名丢失,老夫怀疑下手的是同一群人。
我与那还童仙势不两立!」
书院山长安慰道:
「我龟山书社不是泥捏的,抢了我们的东西必须百倍奉还。
但凤洲贤弟不必一直挂怀于心伤了身体。
前面几十年咱们没有天工宝船,不是也照样牢牢牵住了拴在采水人脖子上的狗绳?
连一代靖海王那样的人物,我们让他死他也死!
以前咱们太过贪心,总想破译全部宝图。
如今这解读进度最快的【太虚鲲鹏舰】还在我们手上就是万幸。
书院中保存着记载《逍遥游》的《庄子》原稿,这也是开创道家源流的一国之宝,只要建成一艘天工宝船就足以镇压东海了。」
其他书院骨干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