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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死死盯着那笑容,眼神深处掠过剧烈的挣扎和……浓重的、无法化解的自我厌弃。

他明明……应该更有勇气一点的。

至少,不该是这样。

第128章 原来如此

几天后,神矢苍介如期抵达了《潮汐》剧组选定的外景地——一座远离东京、交通颇为不便、宁静而略显闭塞的海岛。

时间在这里仿佛被海风吹拂着,流淌得格外缓慢,呈现出一种与东京截然不同的质感。

它不再是需要争分夺秒的资源,而是如同环绕岛屿的潮汐,缓慢、规律,却又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日夜不息冲刷一切的力量。

空气里终日弥漫着海水的咸腥味和岛上草木特有的清新气息,将神矢从都市的喧嚣中彻底剥离。

他将自己完全抛入这片与世隔绝的天地。

东京的流光溢彩、演唱会的声浪、红毯上刺目的闪光灯,都褪色为遥远背景音里模糊的回响。

此刻,占据他感官的是永无止境的海风、咸湿的空气、规律起伏的潮声,以及日复一日、节奏单一却专注的拍摄日程。

他起得很早,有时甚至在天光未亮时,就沿着寂静的海岸线慢跑,看墨蓝色的海平面如何被初升的太阳一点点染上金红,看早出的渔船如何变成沉默的剪影,又如何披着满身晨光缓缓归来。

拍摄《潮汐》的过程,更是一种近乎修行的沉浸式体验。

导演追求一种纪录片式的真实感,镜头常常长时间地、沉默地对着他,捕捉他在老屋中无意识地踱步、在海边岩石上长久地发呆、或与当地老渔民学习修补渔网时,脸上最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神情变化。

这里没有太多激烈的外部戏剧冲突,大量的戏份重量都压在了内心情绪的微妙流转和面部肌肉的精准控制上。

这种表演方式要求他极度内敛,将所有的能量和注意力都收束于内。他必须暂时卸下“神矢苍介”的光环与惯性,让自己彻底成为一个真正生活在这里、内心缠绕着往事与迷茫的普通建筑师——海崎悠人。

他学着像海崎一样,用指尖去触摸老屋木门上经年累月形成的斑驳纹路,感受午后阳光透过破旧窗户洒在皮肤上的温度,倾听海浪在不同时间、不同心境下听起来截然不同的声响与节奏。

他几乎是有意地让自己沉浸在“海崎悠人”的世界里,生活中仿佛只剩下剧本的内容、导演的要求、以及这个角色内心的波澜与寂静。

这种全身心的角色投入,意外地带来一种奇异的平静。

外界的纷扰,包括那些离开东京前困扰他许久的、关于两位友人的混乱思绪,似乎都被这片广阔的海域暂时隔绝和吸收了。

他进入了一种情感上的休眠期,刻意不去触碰,不去深想。

物理上的遥远距离和环境的彻底转变,为他提供了一个难得的、巨大的喘息和沉淀的空间。

然而,转机发生在一场情绪激烈爆发的戏之后。

那场戏是海崎悠人与东京来的策展人远坂千岁因理念不合而爆发的最激烈争吵。

千岁激进商业化的操作无情地触及了海崎的底线,也深深伤害了岛上居民的感情。

海崎积压已久的失望、愤怒、强烈的被背叛感,以及内心深处对自身理想与现实巨大落差的无力,在这一刻如同决堤般彻底爆发出来。

神矢在这场戏里投入了前所未有的情感,几乎与角色同频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