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嘱,若他顺利逃脱生天,替他把木匣子烧了。
若传来不好的消息,替他这木匣子扔去大理寺门外。
他吕钟临死也得拉几个垫背的。让多年见不得光的东西,都见见光。
小徒孙自知木匣子里的绝密信件证物涉及朝堂大人物的阴私,普通人碰触不得。
按照老祖宗的吩咐做事,他自己逃不过一个死。但老祖宗命他收着,他又不敢不拿。
捧着这堆烫手秘密,备受煎熬。
“五月初就拿着了……一直不声不响拿到今天。确定自己可以活,他感激之下,才把秘密吐了出来。”
“小徒孙说,投桃报李。吕钟搜罗的一堆陈年旧秘密当中,有章家谋逆案相关的密函。”
章晗玉正在书写杂文的手一顿,纸上落下重重的墨点。
两边目光一碰,叶宣筳肯定地一点头,背手就走。
“章家案子有转机了。等着大理寺好消息。”
*
凌凤池走进牢中时,叶宣筳正捧着几张泛黄发脆的旧纸,小心翼翼摊在案上,喊章晗玉来看。
章晗玉目光略扫过便吃了一惊,原本懒散靠着墙的身体登时坐直了。
叶宣筳脸上带掩不住的得意矜持表情,嘴里一本正经提醒,“顶顶重要的物证,你小心点翻!”
凌凤池几步走近,俯身去看。
第三个身影落在小案上时,叶宣筳这时才意识到来人,讪讪起身往后退了半步。
章晗玉看到来人,往旁边让了让,让出半个人的位子,凌凤池自然而然地坐在她身侧。
两人并肩坐在小案后,一目十行地翻阅。
多年前的旧纸张,泛黄且薄脆。是一张看似寻常的屋宅契书。
不寻常的是立契人。
立契买下屋宅的买主姓章,正是章晗玉过世的父亲。
章晗玉翻了翻契书,不怎么信。
“假的罢?我阿父怎么会亲自买卖屋宅。凌相,你自己签契买过屋宅么?”
“没有。”
凌凤池一边翻阅一边平静回应:“凌家买卖屋宅向来交给管事处置。我掌家这些年,只签过一张放妻书。”
章晗玉:“嗯……辛苦了。”
“不辛苦。”
两人继续翻阅屋契。
站在旁边的叶宣筳:……
他为什么在这儿?他今天来做什么的?
叶宣筳高声叫进来一盆水,蹲角落里洗眼睛去了。
章晗玉把屋契翻到最后,看了眼落款。没有阿父的花押,只按下一枚朱红的拇指印。
“这更不可能是阿父的做派了。”她指着拇指印,“只有不识字的人才会按指印签契书,文士都爱签花押……”
心神电转间,她的目光忽地一颤,闭上了嘴,紧盯那拇指印。
契书多半是假的。
但这枚指印……只怕当真是阿父的。
凌凤池也想到了一处。
京兆章氏当年算京中大姓,章父身为大家之主,亲自参与签下屋契书有违常理。屋契很有可能是伪造之物。
但落在契书上的拇指印,多半是真的。
当年章家事发,章家先父被拘捕入狱严刑逼供。
被逼供之人是个硬骨头,或许拿不到花押,但一定可以按下拇指印。
凌凤池仔细查看屋契记录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