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藏了什么不可说之事?自己解衣,还是我替你解衣?”
章晗玉:“……”
自从成婚后,她越来越估不准对方的反应了。
再坚持不放手,怕不会当场把她衣裳给撕了?
她自己开始动手解系带。手上解衣,嘴里解释。
“昨夜死了个高宫令。他窥探凌府,死有余辜。不过人死在凌府,消息传出去不好听。宫里我那位义父可不算大度的性子。”
“正如凌相你提前应对,准备了这辆精铁打造的马车,防备今日遇袭。我这里,也略作了些准备……”
她先脱去精挑细选穿上的,把全身都厚厚裹住、利刃轻易划不破的翻毛披风。
再褪下布料格外厚重、也可以阻挡利器的织锦刺绣外裳。
在凌凤池的注视下,她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客气的微笑:
“其实,凌相不必那般紧张地把我往地上按……你看,我也有自保之法。”
中衣也慢吞吞地脱下,露出中衣和里衣之间贴身穿戴的,一个锃亮反光的铜护心镜。
凌凤池:“……”
两人无言对视,凌凤池缓缓追问:“凌家无此物。护心镜哪来的?”
章晗玉:“……”
伤痕累累的马车停在凌家府前,章晗玉刚下车就被领进了婚院,再次严禁进出。
第39章
刺杀现场留下满地狼藉尸体后,城防北卫军终于赶到。
伤痕累累的凌家马车被众多军卫护送着,缓慢驰回到凌府门前。沿路围观人群议论鼎沸,大晚上的堵塞了主道。
章晗玉刚下车就被领进婚院,再次严禁进出的原因么……
还是那个护心镜。
军中将领才有资格配备的铜制明光护心镜,凌家是文臣门第,自然没有。
章晗玉被凌凤池从宫中直接带回家,随身物件被他亲自查过,当然也不会有。
这护心镜从何处而来?
章晗玉不肯说。
凌凤池连续问了三次。三问而不答,新旧帐一起清算,她被罚了禁足三个月。
禁足在婚院的头一晚,轻松,饱足,清静,寂寞。
食案上放着两肉两菜,一汤一饭,饭后有茶。书案上摆放着文房笔墨,各种经史子集。隔壁水声隐约,几名凌家仆妇在准备沐浴用水。
章晗玉吃饱喝足,洗沐得干干净净出来,换了身绸缎里衣往柔软厚实的被褥上一躺,翻了会儿书卷。
除了没人说话有点寂寞之外,还是轻松,舒服,难得的清静。
一场当街刺杀,凌家上下忙乱成了热锅里的滚水,除了她自己,没人还记得跟车的阮惜罗。
车停在门前时,她坐在车里,透过撕扯成碎布条的车帘,目送着惜罗浑水摸鱼,就这么跟车进了凌家大门……不知人去何处了。
也不知今夜能不能摸到凌家厨房,取点晚食?可别饿着她。
她正想到这处,院门外传来凌长泰的声音,高声喝道:
“婚院伺候的诸人听好了!阿郎遇刺,各方官署亲友同僚皆来慰问,前院出入外人甚众。这几日多留意一名面生的年轻女郎,年约十八九岁,肤白貌美,有胡人血统。若此女意图窥探婚院,即刻告知于我,此女乃细作!”
婚院各处洒扫劳作的仆妇纷纷应道:“是!”
章晗玉低声地骂:“胡说八道。谁家细作跟车走一路来你家?惜罗的脚都走得要磨破了。”
隔不久,凌万安的声音又在庭院里响起:“从今日开始,婚院布防从紧,分两班日夜值守。”
“是!”
章晗玉人都躺下了,听到这句“布防从紧,日夜值守”。
好好好,你们防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