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曾见过一次,前日人还好好的,第二日手包着纱布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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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子吃惊地喊来御医,是重物击伤。
右手写不了字,改以左手教小天子描红,她没心没肺到了极点,居然还有闲情调侃自己的新伤:
“长者赐,辞不得。”
凌凤池在待客堂坐不满一刻钟便起身寻人。
人好找。就在佛堂。
似乎又起了争执,雨声淅淅沥沥,佛堂传来的对话听不清晰。
他才走进佛堂院门,远远的便撞见阮惜罗带紧张神色,把一只耳朵贴去门板上,手指尖攥着衣角,屏息静气地听动静。
他在雨声里走近佛堂,脚步踩过积水,佛堂门外的阮惜罗心无旁骛,竟然毫无察觉。
隐约有个熟悉的嗓音轻柔道:“傅母看错了,孩儿确实没有笑。”
“佛堂供奉的都是我章家亲人灵位,孩儿身为京兆章氏嫡支唯一剩下的血脉……都过去二十年了,孩儿还记得给他们上香,还惦记着岭南那群相貌都不记得的叔伯兄弟,侄儿侄女,该笑的是章家先人才对。”
门里忽地一声巨响,震得门板都嗡嗡作响!
第35章
佛堂里传来巨响,下一刻,木门被大惊失色的惜罗发力撞开!
两扇门板砰地撞去墙上,露出佛堂真容。
三足香炉掀翻去地上,香灰散落满地,纷纷扬扬,惜罗咳嗽着捂住口鼻,咳嗽着挥开漫天香灰,
“阿郎!你无事罢?”
“我无事。”章晗玉站在佛龛前,还在微笑。
“佛堂能伤人的物件只有香炉了,傅母次次以香炉砸我,难道我还学不会躲?”
香灰飘飘洒洒落地,露出对面傅母的身形。
短短片刻交锋,她人都仿佛佝偻下去一圈,撑在香案边急喘着,对佛龛方向沙哑道:“主母,主母,你看看她!你去这么多年,阿闻呕心沥血,倾尽全力供养与她……供养出个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
“她早忘了章家顶在头上的污罪,也早忘了流落岭南的章家族人。主母,去了九泉之下,阿闻也愧见你啊!”
一声声的愤怒呼声里,章晗玉面无表情地在佛龛前站了几息,转身往门外走。
傅母扑倒在佛龛前,还在撕心裂肺的哭诉。
“小郎为何去得那么早!如果有小郎在,章家门楣发扬光大,老身哪还需受她的气?”
“小郎啊,你为何没有躲过那场劫难,上天何其不公!”
惜罗忍无可忍,回头呵斥道:“闭嘴!就算你有养育的恩情,但阿郎才是章家之主,你竟恶言咒骂主人,就算阿郎把你赶出门也是你活该——!”
章晗玉冷声道:“惜罗。”
惜罗倏然闭嘴,跟随主家走出几步,眼泪都快掉下来,要落不落地挂在睫毛上。
章晗玉领着惜罗出佛堂,反手关门,走出十几步去,身后还传来一声声的呼喊:
“好啊,你是章家之主,把老身赶出章家,我死在外头,你也落个清净!”
“章家之主,嫁去别家,还恬不知耻地回来,满京都在看我章氏的笑话,我只恨死后无颜见主母!”
“小郎啊,你在何处!”
惜罗急抬手去捂主家的耳朵,“满嘴污言秽语,她疯了。阿郎,你不要听!”
章晗玉却把她捂住自己耳朵的手掰下,无事人般道,“听着。傅母整日在佛堂不言不语的,不听她大怒时漏出的真心话,怎知傅母心里在想什么。”
想了想又笑说:“每次傅母气疯了都喊小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