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门前停下,罗心蓓与兰姨下了车。
朋友们已经在这里等待她们了。
他们眼巴巴的,像等着鸟妈妈把食物叼回家的小鸟。
“知道性别了吗?”胡安安的那双大眼睛格外眼巴巴。
罗心蓓闭着嘴巴,她没有回答,只是高深莫测地点点头。
“那就宣布吧!”田一诺已经激动地两手乱挥了。
在罗心蓓前往妇产医院时,田一诺和胡安安还有薛淼已经在后院准备用来揭晓胎儿性别的仪式。
“如果是男孩。你就拿起贴着蓝色贴纸的彩炮。如果是女孩,你就拿起贴着粉色贴纸的彩炮!”
田一诺拉着胡安安和薛淼转过身去。
“选吧!我们不看!”
看着那三个激动地在原地恨不得原地起飞却还得把自己的双脚按在草地上的背影,罗心蓓忍不住想笑。
她低头看着桌上,这里的确有一蓝一粉两个彩炮。
手抓起其中一个彩炮,罗心蓓向朋友们的身后走去。
“嘭”的一声。
田一诺第一个转过身来。
粉紫色的彩带飘散上空,几乎与落日融为一体。
“哇!!!!”朋友们高兴地举手狂呼,“Agirl!!!”
手一次次地被朋友们抓着举起,罗心蓓笑着看着朋友们围绕着她的周围。
她与他们反反复复地庆祝着她有了一个女儿。
笑眯起的眼睛,在院中如天上明星般燃起的焰火间,罗心蓓恍惚好像看到了一个侧脸。
马克布莱迪。
中文名叫郑非。
时至今日,她仍然清清楚楚地记得他的名字。
她甚至记得他的一切。
她处于弱势却想与他结盟时,他那嘲笑的语气。
他给她换了水,换了食物。
在与落难截然相反的美到令人震撼的朝阳,他说这是他们的缘分。
他们匪夷所思的开始,像在地狱中结出了一朵花。
它不合时宜,根茎却深深埋在她的心里。
‘谢谢你’。
她想说。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健康的女儿。’
她不要他任何的补偿,因为这个女儿就足够安抚一切。
银色的焰火,成为夜空斗转的繁星。
北美大陆两端,时间在一起前进着。
【孕35周】
手轻轻敲响木门,罗心蓓挺着孕肚进入了这间办公室。
“你好。”她对着办公室中的女人说,“我想办理休学。”
暑假就要来了。
去年暑假发生的事情,在平淡的、充满期许的日子中,仿佛像梦一样不真实。
只有无法自行控制的噩梦,才能让罗心蓓总是想起她曾真的去过肯尼亚。
她还会在想——
算了,不想了。
无论那个人是否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