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佚在外的火星才一一消失,那一豆星火再次投入了泰州社火的怀抱。
云策抬头虽然看不见天,他还是能感觉到天空中的乌云正在聚集,树上原本只是有点寒冷,这一会,一股铺天盖地的寒意就从天空压了下来。
「仲秋雪!」
一个道士伸手捞住一朵奇大的雪花,随即就颤声叫道。
随着话音落下,天空中的白雪就越来越多,也愈来愈密集,绿钱般大小的雪花不断地从天空落下,开始的时候还是横着飘落的,马上,那些雪片就变重了,刀子一般竖着从天空掉下来。
道士们开始围着社火诵经,诵经的声音在寒夜传出去老远,莫名的让人有一种安宁感,只是这种感觉落在六识清晰的云策身上,这种安宁感就像一张渔网,从天空中垂落,有着让所有人与物安宁下来的能力。
泰州社火再次变大,火焰布满了火塘,熊熊的火柱甚至抵达了大殿顶部,并向外扩散。
社火火苗毫无阻碍的从那些道士的身体上穿过,如同一条条火蟒在柱子上盘绕几圈之后,再重归火塘。
道士们诵经的声音更加的宏大虔诚,而火塘里面的社火却显得没有先前那麽精神,云策看的很清楚,刚才那条火龙的遗留了半截尾巴在藻顶上,正在被一豆星火所吞噬。
按理说,下雪的时候不会打雷,雪片随着一道道惊雷劈在社火殿上的时候,那些金属制作的兽头以及铁瓦,在被雷电击中之后,就发出轰然巨响,雷电一道又一道的屋脊上蜿蜒。
天气出现了异常,这是社火出现了问题,先是仲秋雪,然后是雷击殿,这两种天象都被称之为不祥。
云策躲在树上,不久,就成了一个雪人,眼看着泰州社火的脾气越来越火爆,他一直没有看到泰州刺史韩琪赶过来视察。
就在他渐渐失去耐性,准备走一遭城主府的时候,护腕一暖,云策看到有一豆星火缓缓地没入护腕。
此时,天象又变了,狂风四起,卷积着刚刚落下的巨型雪花飞上天空,再愤怒的丢下来,云策趁着风从树上弹射而起,被风推着,飞过了高墙,再沿着城墙滑下来,避开夜晚巡城的兵丁,平安的回到了他的客栈。
「社火准备明晚再去。」
才回到屋子,狗子就急匆匆的道。
云策关上门急忙道:「是不是吞噬?」
狗子道:「不知道啊,刚回来就像是睡死过去了一样,没啥反应。」
「那你怎麽知道社火明晚还去?」
「我从火焰的形状变化看出来的。」
「其实,我看见社火在吞噬泰州社火了,两次,吞噬了两次,狗子,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们的社火比较高级,它可以吞噬下级社火,就像祖火对别的社火有绝对控制权?」
狗子沉吟许久后,才慢悠悠的道:「我们需要更多的数据支撑这个说法,看明晚吧,如果它还是要去社火殿,基本上就清楚了。」
见狗子也给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云策就脱掉衣衫,重新上床睡觉。
天亮的时候,打开窗,就看见外边白茫茫的一片,枣红马在院子里玩雪,弄得满嘴满脸都是雪花。
云策就让它把大脑袋伸进窗户,给它擦嘴擦脸,天空依旧阴沉沉的,云策觉得泰州社火的心情一定非常的糟糕。
大清早,云策正忙着给枣红马煮豆子呢,就听客舍大门被人砸的咣咣作响,云策皱着眉头,丢下勺子,让枣红马看好这锅豆子,自己去了前院开门。
才打开门闩,两扇大门就被人凶暴的踹开,踹门的人见开门的是云策,稍微愣一下就伸手道:「三十两金子,拿来。」
云策不解的道:「在下何曾欠过你们的金子?」
踹门的壮汉把身子让开,云策就看到门外站着一群披着甲胄的官兵。
为首的军官看一眼云策的打扮,就用温和的声音道:「陛下大婚,泰州中等以上商户,敬献黄金三十两。」
云策摊开手道:「陛下娶新娘,与我等何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