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醒来就满世界疯了一样找人,每天盯着网上看有没有什么新发布空难有关的国际新闻。
那时候他是真的害怕自己要彻底失去陈霁尧了,甚至有想过陈霁尧要是出个三长两短,自己干脆也别活了算了。
直到后来赵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才是真正爱一个人会有的感觉。
自己心疼他心疼到连命都可以豁出去,如果有一天自己也同样在陈霁尧的视线里消失了,让陈霁尧意识到他也可能随时会失去自己,陈霁尧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也会发了疯一样满世界地找自己,出事的时候,会不顾一切哪怕是豁出性命也要第一时间冲上来保护自己吗?
不知想到了什么,赵熙招招手将裴铭叫到身边,附在他耳边低声交待。
裴铭瞪大了眼睛:“不是……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算老几啊,约了陈霁尧他就一定肯出来?”
“这我就不管了。”赵熙收起手边那支箭:“你去想办法,哪怕你说约不到他就要去恒纳楼底下放炸弹,我只要看到结果,确保游艇出海的那天他一定会出现在船上。”
裴铭笑着将赵熙的话应下了,心里将他祖宗十八代全部问候了一遍。
然后硬着头皮给陈霁尧发信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假模假式说自己准备了资料,想找个机会跟他聊聊科贸新城招商的事。
原本是不抱任何希望的,正儿八经想谈合作的谁大晚上拉人家甲方去游艇上开party?他裴铭商场上混得再不如人做的也都是正经生意!
于是又只能状似无意地透露两句,赵熙为了他这次拿下这个项目能在裴远鹏面前扬眉吐气也跟着操了不少心,这版方案也是经由他手帮自己改过一遍的,陈霁尧要是不看,两人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谢天谢地,当天陈霁尧还是放下手头事务赶了过来。
出海后船上的气氛逐渐热闹起来,凑在桌边喝酒的喝酒,打牌的打牌。
陈霁尧说是要看裴铭带来的方案,拿过文件真就自己找间屋子关上门安静地待着了。
赵熙今晚上异常沉默,拿了一支深色瓶身的白葡萄酒坐在吧台边自酌自饮,和陈霁尧全程像陌生人一样谁也没有主动搭理过对方。
后来就举着酒杯自己到甲板上吹风,耳边的喧嚣变得朦朦胧胧,抬头望了眼头顶清冷的月色,发现除了没有烟花,眼前情景似乎跟陈霁尧将自己灌醉消失前的那天晚上还有着说不出的相似。
身边有人在拿着鱼竿夜钓,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声音打趣:“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你能看得清自己鱼饵下到了哪吗?”
“你懂什么。”那人胸有成竹:“我这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出发前明明有监测天气,航行过一段距离,夜色黑漆漆地罩下来,船体还是因为突然袭来的海风开始轻微摆动。
裴铭拿了件外套出来,看头顶低低压下来的云像是要下雨,便唤赵熙和他一同回去。
陈霁尧不知何时也来到了甲板,和站在身边的船员低声交流些什么。
两人的距离就一直这样不远不近的,赵熙似乎能听到他在说话时唇间发出的某些音节,余音绕在耳边,笑笑,举起酒杯将手边剩下的最后那点葡萄酒一饮而尽。
甲板上所有人都往船舱里走,空掉的酒杯用一根手指头勾着,赵熙漫无目的地沿着栏杆边缘,听见裴铭在不远处唤他。
带着几分微醺的酒意,一道声音开始在思绪里徘徊,问他:现在这么做,是否真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但他也确实不想再这么没完没了地耗下去了,索性就当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