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真走出来了还是在强颜欢笑,赵熙没空理他这么多。
“哥们儿现在是真想开了。”裴铭一脸认真:“外面的世界花团锦簇,咱也不一定非得在那棵树上吊死,你说是吧?
说着拍拍他:“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踹都没你这么磨叽,你又没失恋,能不能打起精神来振作点?”
“我认识的赵熙可从不来像你这样,不就是从汇景搬回自己家挪了个窝么?不知道的还以为陈霁尧把你赶天桥底下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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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收拾完家里,赵熙终于同意和他一起去喝酒,裴铭便拉出通讯录开始四处邀人。
电话打了一圈,奈何张赛他们时间都不凑巧,约到最后,还是只有他们两个最闲的人报团取暖。
因为不想再闷在包间里了,这次就没去经常光顾的几家会所。
馥湾对面刚好开了家新pub,裴铭说自己还有酒存在那儿,就提前给老板打电话,让预留了二楼V区视野最棒的卡座。
夜晚狂欢时刻来临,低音炮的轰鸣声震得人胸腔发麻,炫目的灯光在头顶交错闪烁。
裴铭好久没来这种场子里嗨玩了,一来目光就只锁定在舞池里穿着吊带热裤扭屁股的小姐姐们身上。
之前存的酒还剩下许多,赵熙看了一圈没有自己想喝的,便要来酒水单又追加了几瓶蓝方和格兰维特,很快这些酒瓶就把面前的桌子填满了。
裴铭摇摇桶里的冰块,一只手夹着烟看他:“今天咱俩要是都喝醉了,就只能打电话叫你大哥来捡人了。”
以前这项工作,一直都是陈霁尧在做的。
裴铭脑海里储存了很多他们尽兴疯玩之后一个个烂醉如泥的画面,但挺神奇,赵熙酒量的深浅他到现在也没摸出个规律。
陈霁尧如果这天不在,赵熙无论被灌多少酒,至少都能保留点意识、靠自己两条腿稳稳当当从会所走出去。
可若是陈霁尧在身边,估计知道不管醉成什么样都有人给他兜着,就开始肆无忌惮,断片的几率也就高多了。
然后就开始满嘴跑火车,整个人黏黏糊糊挂在陈霁尧身上。
上次过生日,最后明明醉得舌头都打结了,站在游艇甲板上还说要给他的阿尧哥哥摘彩虹。
俱乐部放烟花那次也是,喝醉后一个劲往人怀里钻,又说让陈霁尧跟他穿一样的西装,又说让陈霁尧给他当伴郎的。
圈内一众公子哥的心目中,他赵熙平日里可绝对不是这个形象,这样的反差估计也就是陈霁尧在他身边的时候能看到了——裴铭想着想着,自己忍不住先笑起来。
可笑着笑着,将那些画面全联系在一起,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有点说不上来,鬼使神差地,还是凑到赵熙耳边问:“你上次喝酒的时候说,陈霁尧把他汇景的主卧让给你,所以你们俩之前……真就睡两个房间?”
赵熙仰头灌了口酒,白他一眼,一副想回答又不想回答的样子。
岂止是主卧,赵熙心想,某人上周还说要把整座房子都送给自己呢,宁愿搬出去,都不愿留下来跟自己待在同一个屋檐下。
十几岁那会儿,他和陈霁尧的关系多好啊,白天一起上学,晚上写完作业就窝在房间里一起打游戏。
冬天屋子里开着地暖,他嫌被子里太冷,就拽着陈霁尧过来给自己暖被窝,或者干脆抱着枕头跑去陈霁尧床上跟他一起睡,打游戏的时候还能将头枕在陈霁尧的肚子上。
可谁知越长大两人反而越生疏,陈霁尧现在被窝不让钻,肚子也不给他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