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没看明白,自己等人齐齐到此,不是夺宝而是应劫吗?」
应劫二字一出,在场之人全都心头狂跳,不等反应,他们更是骇然看见,率先撞去的飞花——那昆山老祖亲手炼化的大渎,居然瞬间失控,继而从涛涛江河化作一条丝带般的玩物。
径直环绕于此人身侧而去!
那模样就好似离家的狗,终于瞧见了主人,简直温顺到无法形容。
「什麽?!」
祭出飞花河的壮汉彻底失声,随即更是几乎瞪碎眼珠的瞧见,自己从伯祖父手中请来的最后一颗明星,居然被飞花河生生拽入其中,彻底没了踪迹!
且那跟着出手的几家修士所打出的法宝,亦是先后被化作丝带的飞花河收入其中,彻底消失。
「啊——!?」
众人齐齐惊呼,胆颤无比。
唯一反应过来的壮汉急忙朝着那巨人喊道:
「快,快砸死他,他此刻定然全力操持我伯祖父的啊?啊——!」
他本欲说此人定然在和他伯祖父炼化的飞花河全力争斗,要叫那巨人用自己父亲证道的问拳山砸死这怪物。
却在回头之时,因为看见了惊骇之物,而失声尖叫。
原因无他,只因他瞧见那背山而起的巨人,居然已经被头顶的问拳山给生生压的跪服在地。
在他看来的瞬间,更是只来得及朝他抛出一个惊恐至极的眼神后,便直接被自己背着的问拳山给生生压成肉泥!
到了这一刻,在没有任何一个人还能欺骗自己说,此人定然力竭云云。
他们已然知晓自己真的走眼,且绝非眼前之人的敌手。
一时之间,什麽都顾不得了,全都先后掉头,欲要夺路而逃。
此时此刻,他们满脑子都是杜鸢那句——完了,我们真的应劫了!
也就是在他们转身的那一瞬间。
杜鸢只感觉天地骤然一清,这让他知道,今夜,他成了!
吐出一口浊气,杜鸢淡淡道:
「应劫而来,如何能逃啊?昔年,有圣人口含天宪,如今,我托大一回,也效圣人一遭!」
效圣人一遭?口含天宪?什麽意思?他要出口既法吗?
不等化作流光即将遁走的各家修士多想,他们就听见整个小天地中,都回荡着杜鸢的悠悠之声:
「我说,一应所见,皆为我掌中天地!」
「不好,他夺了我宗历代祖师呕心沥血一生,才祭炼而成的环元天地啊!」
诸多流光之中,最早消失,自以为可以靠着自家小天地便利,第一个跑出去的那人,此刻已是颓然现身,继而满心绝望。
其实也不用他说,旁余各家也早早散去遁光,继而万分难看的瞧向了各自。
天封地锁,逃不出去了!
原本为了避免事态扩大,且策万全而端出来的小天地,如今居然成了自掘坟墓之举!
不.既然随口一句,便夺了人家山头镇压气运之用的压箱底宝贝。
那想来,换了旁处,他们多半也走不了。
所以,那托着棋盘的男人当即喊道:
「我姑母是素娥宫当代宫主,我母亲早死,她待我如亲子。前辈还请绕过一回,回头我姑母定然登门赔罪!你我两家也断然不至于闹到无法收场!」
试着靠座下青铜战车撞出去却失败了的清冷女子,亦是喊了一句:
「我是肃王独女,前辈若能饶命,为奴为婢,在所不辞!」
清冷之相,瞬间破碎。
杜鸢只是摇头道了一句:
「见了高位者,便垂首帖耳如犬,见了低弱者,就信信狂吠不止。先前见我孤身一人,既要杀人夺宝,又要高谈正道。如今,见我如天上皓月,又马上卑躬屈膝,连连求饶」
一句话,说的各家齐齐低头,噤若寒蝉。
随之,杜鸢朝着他们道:
「这便是尔等修持多年的道心?是修得麻木不仁,还是修得趋炎附势?且,你们要我放尔等一回?我就问问尔等,今日若非在此的不是我,而是一个真如尔等以为的『侥幸之人』。」
「尔等焉能放他?!」
闻言,知道杜鸢决计不会放人的各家,一部分咬牙祭出杀招,试图搏命。这一部分人,以那手托棋盘的男子为首。
另一部分,则是什麽都用上的,掉头而去,试图冲破小天地逃出生天,这一部分人,以那驾着青铜战车的清冷女子为首。
男子将手中棋盘打出,瞬间盖住青天道:
「来啊,先天至宝,你还能奈何吗?!」
反正前后都没得逃了,不如放手一搏去!
山上人,只能站着死!
看着来势汹汹,好似无敌的棋盘,杜鸢笑道:
「先天是先天了,可一个棋盘,何谈至宝二字?真以为,天地变数,几道纵横,就能算尽?」
「且,你再看看,此物究竟在谁的手里啊?!」
抬手一招,就见那盖住青天的棋盘落入杜鸢手中。
男人见势不妙,正欲掉头逃跑,却见刚刚才被人收走的棋盘,回头就朝着自家砸来。
才是来得及喊出一声「饶命」来,就被当场砸死了去!
山上人,还是没能站着死。
至于那些跟着杀来的修士,亦是一并而亡。
如此看来,这棋盘,的确不错,就是这人真的不会用。
见身后意图反扑的同道,这麽快就死了个乾净。
驾在青铜战车上的女子,吓的花容失色,手中动作,更是不停,她能拿出的一切,几乎都拿出来的灌给了青铜战车,试图以此冲破牢笼。
可随之,她就脊背乍起漫天寒凉。
她知道,是杜鸢看了过来!
『不,不要,我不能死在这儿,我绝对不能死在这儿!』
可越是如此,她越是忍不住嘶声大哭。
因为真的逃不出去啊!
青铜战车是她父王的座驾,她能用,却不能善用。
至此,她只能回头泪雨婆娑道:
「前辈难道当真没有一丝怜花惜玉之情?」
杜鸢对此,只觉得恶心道:
「你这毒妇,面有天仙之颜,可却心如蛇蝎,是人人得而诛之,如此何来颜面说此胡话?」
杜鸢抄起棋盘,又朝着她们砸了过去。
一轮砸下,除开这女子有那青铜战车作保,而留了一条性命外,其馀各路修士皆是殒命。
都等不及那女子惊喜,就又在重伤之中绝望看见杜鸢重新将棋盘砸来。
这一次,青铜战车还在,可她已经扛不住两件顶级法宝对碰的馀威了,顷刻之间,便化作血雾。
而没了主人操持的青铜战车,亦是慢慢失了神光,继而落下山河。
看着手中的棋盘,杜鸢十分满意。
怪不得刘启喜欢用,真的顺手!
恰在此刻,一个有些无奈的声音,在杜鸢耳畔响起:
『这棋盘,不是你这麽用的』
是好友的声音,杜鸢惊道:
「是吗?我觉得这麽用挺好啊!」
多好用啊,砸几下,就什麽事情都解决了!
这回答叫那真正清冷又高雅的声音陷入了许久的沉默后,才是道了一句:
『罢了,回头我给你做两盒棋子,你拿着玩一阵子,也就知道了。』
「这如何好意思呢?」
杜鸢有点不好意思,怎料,自己那好友又道了一句:
『她都给你备了礼物了,我怎能什麽表示都没有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