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凡是大事,几乎都有三教神仙的身影,所以,您那边真没什麽消息?」
他本想说古往今来,只要是大事,就肯定是三教神仙惹出来的。但想了一下,终究没敢在一位道家真君面前这麽直白。
杜鸢断然摇头:
「没有,没有,真没有!」
老者有点失望,但更多还是不信。
除开三教神仙,谁还能惹这麽大的事情?
但既然杜鸢这麽说了,他也就不会再问。
只是拱手道:
「您可还有别的什麽问题吗?」
杜鸢连忙摆手:
「没了,没了,只是想和您谈谈这些而已。」
我已经背了很多锅了,我不想再背了,鸵鸟就鸵鸟吧,挺管用的!
恰在此刻,光头大汉亦是急忙找来:
「仙人爷爷,我,我办好了!手里的财宝,寨子里的粮草,都,都分发出去了,等灾民们休息完,我就带着人把提拔扒了放水!」
说道最后一句话时,光头大汉十分自得。
因为这是他回去后,想了许久终于想出来的好法子。
觉得这样一定能取悦仙人。
说不得到时候仙人爷爷一高兴,就给留条好腿呢?
怎料杜鸢听罢,断然摇头道:
「你们这堤坝修了这麽多天,水都没漫出去,足见旱情之重,蓄水不易。此刻放水,怕是杯水车薪,徒劳无功,反倒白白糟蹋了这处人人皆知的取水之地。」
杜鸢虽不懂治水大略,但儿时在乡间堵水嬉戏的经验告诉他:若是连一个水洼里的水都难以自行流出,那贸然掘开,非但保不住眼前这一洼水,那点水流也根本淌不出多远,便会迅速渗入乾涸的大地,消失无踪。
最后,只留下一二水痕,再无丝毫变数。
此间想来也是如此结果,但不同的是,儿时那不过是再无丝毫乐趣。可如今,那就是要人命了。
光头大汉瞬间呆滞。
该死,我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想了一下,杜鸢说道:
「我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我还是夺了你这身怪力,但给你留一条好腿,你带着人在此间留下,维护秩序,方便灾民取水。」
「等到事了,你那身怪力肯定是回不来了,但另一条腿,我可以还你!」
这家伙凶名在外,看好水寨,让人按需取水正是合适。
与其随便打发走了,不如废物利用,尽善尽美。
至于为何不给他那身怪力作为威慑,那自然是因为这家伙的确不值得杜鸢深信。
有恃和无恃对这种货色来说,可是两码事。
光头大汉顿时欢天喜地:
「仙人爷爷放心,小人一定办好这件事情!」
杜鸢微微点头,继而对着他隔空写下了一个『禁』字。
光头大汉瞬间觉得身体一沉,试着动了动身体后,便是发现自己的确只剩下一条腿能动了。
这让光头大汉既有颓然又有庆幸。
神色十分复杂,他终究是变成了『凡夫俗子』.
老者则是看了一眼道:
「老夫没有猜错的话,您是要离开了?」
杜鸢看向西北道:
「贫道要赶去西北,解了这西南大旱之局。」
这话说的长须老者瞪大了眼睛。
心道不愧是三教神仙,玩的就是大!
这是彻底要站在西南各家的对面啊!
因此,长须老者心悦诚服的说道:
「老夫没有您这般胸怀天下的气魄,但是,老夫自认也算有点良心,所以老夫可以带着我那新收的弟子,暂时留在这儿,为这水寨添几分气力底气。」
杜鸢连连点头:
「那就麻烦您了!」
长须老者摆手笑道:
「何足挂齿!」
看了一眼天色,杜鸢拱手道:
「如此,贫道也就告辞了!」
长须老者急忙拱手回礼:
「我也就不送了!」
二人就此分别,无需多言,也无需多礼,君子之交,本就如此淡雅。
只是走到一半时,杜鸢突然回头说道:
「等到西南的事情结束,我一定记得回去看看我那好友!」
长须老者轻笑拱手。
继而忽感山风徐来,心头一晃。
远在一座洞窟之中,与人合力抗劫的长须老者本尊,猛然睁开双眼。
急急看向左右,此间可是他和几家道友倾尽全力打造的避难之地。
怎麽会有山风?
难道是大阵已破,以至于外景内入?
如此念头,吓得他几乎心神失守。
他可不是那位道家真君,真身在外,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
天宪当头下,他最多熬几天就得两腿一蹬,驾鹤西去!
可看了许久,他都没有发现异样。
「这是怎麽回事?」
心头疑惑间,突然瞥见自己洞府的墙壁之上,莫名多出了一行字来。
细细看去,发现是古撰。
这是上古年间才会用的文字。据说有勾连天地之能,映照万物之异。
上书——大月西南,双花交汇。寒竹悄生,切记切记?
目光扫过,每辨一字,他瞳孔便骤缩一分。
直至——
寒竹悄生?寒竹?!
张作景呆立原地,全然不敢信也。
嘴唇颤抖许久之后,他忽然朝着杜鸢离去的方向,伏地大拜道:
「张作景,拜谢前辈大恩!」
——
已然走出许久出去的杜鸢,奇怪的看了一眼四周。
他怎麽感觉谁在念叨自己?
但他干过的值得被人念叨的事情有点多,可能念叨他的人也是有点多。
所以摇摇头后,便是不再理会。
只是沐着温润山风,在腰间小印翻飞不停中迈步向前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