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乾熙帝的目光又落在了沈叶的身上道:「太子,你可以继续了。」
沈叶朝着乾熙帝抱了抱拳,然后目光落在了冯古碑的身上道:「冯大人,你是着名的道学君子。」
「你给我说说,像李大人这样,借了太仓银子不还,说朝廷催帐是不仁。」
「可是自己呢,拿着不要利息的银子放高利贷。」
「我听说还搞什么九出十三归!」
「不还他钱,他就逼得人家卖儿卖女,家破人亡,你说说,他这叫仁慈?」
「对了,他好像极爱自称读书人。」
「你看,他这书读的怎麽样?」
冯古碑的脸色铁青,显然没料到,会遇到这麽一个猪队友。
但是他还是强行撑着道:「太子爷,您说的只是个例。他一个人,代表不了全部。」
说到这里,他郑重的朝着乾熙帝道:「陛下,以欠债不还来裁定一个人为官是不是合格,老臣不敢苟同。」
「如果陛下一定要允许这样的条陈,请恕臣不能执行。」
冯古碑是一个重量级的大臣,吏部左侍郎,他提出不执行的话,那沈叶的条陈,就是一个空架子。
沈叶朝着冯古碑看了一眼,然后朝着乾熙帝道:「陛下,冯大人如果不能执行,儿臣觉得,可以换个人执行。」
「作为朝廷大臣,不能一心为朝廷着想,反而全心为自己的虚名,为自己一帮人的利益,无视朝廷的运转,这样的人,不留也罢。」
说到这里,他朝着冯古碑看了一眼,淡淡的道:「这天下,向来都是不换思想就换人,态度不正就挪窝,除了永恒的日月和无上的陛下,谁都是可以更换的!」
「你也不用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冯古碑的嘴唇颤抖,他怎麽也没有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太子,竟然朝着他说出了这麽一番话来。
一时间,他就觉得自己的心头发闷,整个人差点摔倒在地上。
他的脸上火辣辣的,不过和这相比,他更加难受的是,他知道自己这次完了。
被当朝太子这般的说你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儿,这简直就是将他多年的道学,毫不客气地撕得乾乾净净。
即便乾熙帝想要保他,都难以保他。
他手指颤抖,想要说什麽,却听太子淡淡的道:「冯大人是在太仓没有欠钱,但是您的堂弟,工部主事冯古秋大人却欠债二十多万两银子,怪不得这麽急的站了出来。」
这最后一句,直接打在了冯古碑的要穴上,他整个人,差点直接摔倒在地上。
他颤颤巍巍的道:「陛下,臣……臣……」
乾熙帝挥了挥手,他知道的东西,比太子更多。
如果是平日里,他说不定还会替这个也算是能臣的冯古碑说几句好话,但是此时,他一挥衣袖道:「冯古碑既然不愿意为官,那就回乡吧!」
「以后潜心治学,好好思考一下,一个欠债不还之人,是不是能够成为好的臣子。」
冯古碑面对这种场景,心中一阵悲凉,他朝着四周看了两眼,发现根本就没有人理会他,不由得越发懊恼。
自己怎麽就昏了头,不管不顾地顶撞了太子呢?
只是,太子的出手也太狠了,他就不怕得罪群臣,得罪勋贵,得罪太多的人吗!
就在冯古碑摇摇晃晃地要走出太和殿的时候,就听又有人道:「陛下,臣以为太子的条陈,还有不妥。」
听到这话,冯古碑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他很想看看,都这种时候了,谁还能站出来,坚定地和他站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