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你就知道了。」

「建军和柱子呢？他俩去哪儿了？总不能就咱哥俩去。」

「他俩去排队了。」

「啥玩意儿？」李卫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去了你就知道了。」

李哲喝完最后一杯茶水，上了个厕所，骑着自行车直奔王府井。

东来顺总店仍位于王府井大街，处于商业核心区，周边分布着百货大楼丶老字号店铺和国营商店。此时王府井尚未大规模改造，街道保留传统商业氛围，青砖灰瓦建筑与胡同交错，很有感觉。

李卫东坐在自行车后座，一路上这瞅瞅丶那看看，他虽说来京城次数不少，但就是家和菜市场两头跑，还真没来这一片逛过。

他打定主意，等过些日子不忙了，一定要带媳妇玩一天，好好逛逛这四九城。

很快哥俩骑自行车到了东来顺饭庄，红色繁体字和门前排的长队隔着老远就能瞅见，李卫东语气中夹杂着几分不伦不类的京城口音，「嚯，老二，这得排到啥时候？」

停好自行车，哥俩走到门口，上面还挂着黑底金字的小招牌，门口专门有人维持秩序。

「卫东丶哲子，这那。」王建军站在门里面挥手。

「劳驾您让一下，借过借过。」李哲哥俩绕过人群，跟着李卫东进了餐厅。

大厅里蒸腾着热气，肉香扑面而来，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李哲估摸着至少得二十桌，大多是铺着白色桌布的圆桌，还有两桌架着圆形铁板站着吃烤肉。

赵铁柱坐在靠墙的桌子旁，壮硕的身体缩成一团，神色明显有些不安。这并非是他胆小，只是这个环境让他很不适应。

李哲看出了他的不安，挨着他坐下，拍拍他肩膀，「柱子，想吃啥点啥，哥请客。」别说这个年代，就是后世很多人舍不得吃东来顺，这个年代能吃涮羊肉和烤肉的，非富即贵。

挣着钱了，多来几次就习惯了。

赵铁柱憨笑一声，「哥，你点就成。」

李哲招手叫来服务员，「同志，我们这点菜。」

一个穿着白色制服和帽子的服务员走来，「几位同志，想吃点啥？」

「涮肉，您给我们推荐一下。」

「上脑丶小三岔丶大三岔丶黄瓜条丶磨裆，不同位置，不同口感，我建议您都来一份。」

王建军心里装着事，问道，「你们这也有黄瓜？还能涮着吃？」

服务员嘴角绷着笑，「同志，这大冬天去哪找黄瓜？我说的是羊肉部位，形状比较像黄瓜。」

李哲拿过菜单，直接点，「羊肉各来一份，一份豆腐，一份粉丝，两份糖蒜，四个麻将烧饼丶两斤面条，三瓶燕京丶一瓶北冰洋，我们先来这些，吃完再点。」

服务员记得速度很快，顺口问，「我们这还有凉菜，几位要吗？」

李哲问，「你们这有青菜吗？」

「白菜成吗？」

「您别逗闷子了，想吃白菜我就不上这来了。」李哲笑笑，给表哥递了个眼色。

王建军俯身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把翠绿的菠菜，「同志，您这没有，我们自带了，麻烦您帮忙切个盘。」

服务员懵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就没见过这样的。

李哲还以为她不乐意，补充道，「同志，辛苦了，回头给您加个服务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