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外面都敌袭了,管不了那麽多了。
这些人抽刀在手,便朝孟梁和焦大扑去。
孟梁放在王子腾脖颈处的刀,动都没动一下,只见焦大手起刀落,便削去了王子腾的一只耳朵。
「啊!痛煞我也!」王子腾发出一声痛呼。
与此同时,焦大高声喝道:「再敢过来,焦爷爷便要了他的命。」
焦大用王子腾的一只耳朵,震镊住了这些人,这些人一看,没法子,只能留下几个人在这里看着,其他人连忙冲出帐外,去率领兵马应对敌袭。
一时间,整个京营乱成一团。
原本该保护王子腾的护卫亲兵在自相残杀,三千营精锐将土,群龙无首,自发的应对敌袭。
而其他各营,除了一部分和三千营一起应对敌袭之外,其他大部分要麽陷入内斗,要麽按兵不动。
看来以北静王为首的勋贵们,靠着祖上的老关系,在京营里拉拢中级武官,
效果还是不错的。
在营外发动偷袭的,正是史家兄弟率领的兵马,除了各家勋贵凑出来三千多部曲家丁,战斗力尚可之外,剩下的五千兵马,便是看守宫城的侍卫亲军了,这些人的战斗力,是远远不如京营将士的。
好在史家兄弟先发制人,京营又群龙无首,指挥失灵,还有各营要麽陷入内斗,要麽坐山观虎斗,结果本该是京营必胜的碾压局,双方竟然打得有来有回,
从丑时一直打到了寅时。
可双方战力差距实在是有点大,尤其是五千侍卫亲军,对战阵拼杀简直一窍不通,寅时初刻,侍卫亲军这里已经有了溃败的迹象。
若是他们溃败了,反而会连累,甚至害死战力还算不错的,那三千多勋贵部曲家丁。
就在此时,京营各部之中,有一营兵马开始集结,迅速加入战局。
史家兄弟一看,大惊失色,本来就打不过人家,又来了这麽一支生力军,这仗还怎麽打?
可意外还是发生了,那一营兵马没有杀向史家兄弟,竟然冲着三千营精锐,
冲着其他铁了心投靠王子腾的人马杀了过去。
史家兄弟定晴一看,在这一营兵马中压阵的,竟然是北静王水溶。
只见他银盔银甲亮银枪,膀下一匹照夜玉狮子马,当真英俊好男儿,竟有些兰陵王入阵曲的意思。
史家兄弟一看,心下大定。
原本已经稳操胜券的三千营,以及其他铁了心投靠王子腾的上千兵马,又陷入到一场好似永无止境的拉锯战之中。
双方大战,从寅时打到了卯时,眼看着东方发白,还未分出胜负。
此时的战场形势,若是要分出胜负,不知道还要打到什麽时候,更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
就在这时,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
「天子旌旗,天子,天子来了!」
战场上的众人,除了继续拼杀的一部分人之外,其他人竟然纷纷抬头,朝东方望去。
只见一轮红彤彤的朝阳,顺着遥远的地平线,冉冉升起。
而在那耀眼的光芒之中,一辆天子阅兵之时乘坐的战车,好似是从太阳里驶出来一般,带着七彩云霞,带着灿灿光华,直朝战场而来。
在天子战车之后,旌旗无数,刀枪林立,三百名龙禁尉护卫左右,数千名骑兵呼啸而行。
大乾开国百馀年,虽说四处漏风,但尚未崩溃,天子威权犹在,尤其是对这些京营将士而言更甚。
毕竟他们名义上的统帅,一直以来都是天子,而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只是代天子掌管而已。
哪怕是那些投靠王子腾,选择造反的京营官兵,他们在自我催眠之下,也会告诉自己,我不是造反,而是清君侧,我这是在向皇帝尽忠。
而现在,他们看到天子驾到,竟然好像是从太阳里走出来的。
这一幕极为巧合,却看似神迹的景象,深深的震撼到了交战双方的所有人。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
「天子是神人,是住在太阳里的神人。」
水溶和史家兄弟一看,连忙命魔下将士跟着大声呼喊。
几乎在一瞬间,不管是战场上的交战双方,还是那些陷入内斗,以及按兵不动的京营将士。
他们眼睛里看到的,是从太阳里驶出来的天子车驾。
他们耳朵里听到的,只有一个声音。
「天子驾到,从日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