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后命人给王子腾赐座,等王子腾坐定之后,胡太后问道:「爱卿何时归的京?」
王子腾恭声答道:「申时初刻到的城外驿站,申时七刻入的城,酉时三刻,
臣在宫门外候见。」
胡太后点点头,道:「爱卿一路辛苦了,爱卿是先帝肱骨之臣,不料竟未见先帝最后一面,诚可憾矣!
爱卿先去先帝灵前祭拜,本宫在此处等你,等你祭拜完先帝,再回来与本宫说话。」
王子腾闻言,并未领旨谢恩,而是说道:「禀太后,微臣还想去祭拜太子殿下,不知可否?」
说完这句话,王子腾并不依照臣子礼节,双眼低垂看向地面,而是直视胡太后,直视她的眼睛。
似乎要把胡太后脸上的表情,眼睛里的眼神,看得一清二楚。
不出王子腾所料,胡太后果然面色大变,原本娇媚的面容,迅速浮现一抹黑气,萦绕在眉眼之间,久久不散。
过了许久,胡太后强压怒气,说道:「太子灵柩已运往皇陵,爱卿若要祭拜,可另择吉日,自行去皇陵祭拜,至于今日,还是祭拜先帝吧!」
王子腾不为所动,说道:「太子灵柩虽然不在,但太子东宫尚在,微臣可在太子东宫遥祭太子,还请太后恩准。」
又不出王子腾所料,胡太后果然大怒,腾的站起身子,气得浑身乱颤,指着王子腾,半响说不出话来。
「你,你放肆!」
「微臣只是想祭拜太子,不知微臣哪里放肆了?」
不卑不亢的说完这句话,王子腾面色平静,依旧死死盯着胡太后那张脸看。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也好亡人妻,胡太后的美色呢!
此时的胡太后,已经出离愤怒了!
满朝公卿大臣,谁不知道太子是被她害死的,但没有一个人敢在她面前提起太子。
即便是她爹胡玄机,也对太子之死绝口不提。
而这个王子腾,一口一个祭拜太子。
你这是要祭拜太子,还是要欺辱本宫?
她爹欺负她,也就算了,毕竟那是她爹。
现在连这个王子腾,也敢来欺负她,真当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吗?
胡太后气得满面通红,胸前可观之物上下起伏,指着王子腾,怒声喝道:
「戴权,你是死人吗?就看着本宫被他如此欺辱吗?还不给本宫将他拿下好好教教他,什麽是君臣之道!」
戴权闻言,紧忙跪倒在地,以头抵地,磕得通作响。
他一边磕头,一边哭着劝道:「太后,万万不可啊!王子腾是先帝心腹重臣,手握五万京营兵马,对先帝和太后忠心耿耿,
今日,今日他悲伤过度,故而言辞稍嫌激烈,还请太后宽宥于他,不要折辱重臣,以免伤了五万京营将士之心。」
戴权这番话,胡太后听明白了。
尤其是他着重强调的那几个字,五万京营兵马。
她现在已经和她爹胡玄机翻脸了,若是再和王子腾闹翻,那五万京营兵马闹将起来,胡太后想想都觉得可怕。
胡太后低头一瞧,只见戴权以头地,额头流血不止,脑袋下的那块地砖,
也四分五裂,碎的不能再碎了。
胡太后正想让戴权别磕了,就在这时,许是被吓着了,皇帝李崇,『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李崇伸手抱住胡太后大腿,哇哇大哭道:「母后,害怕,母后,我害怕!」
要是放在平时,本着慈母人设不能丢的原则,胡太后肯定会抱着李崇,温言软语好好抚慰。
可此时此刻,胡太后一肚子气,还没地方撒呢,哪有功夫,哪有心情,去哄一个傻子?
只见胡太后大腿一拨,便将皇帝李崇踢倒在地。
将皇帝踢倒在地,胡太后看都不看一眼,而是转头看向戴权,深吸一口气,
语气和缓的说道。
「戴大监,你身上还有伤,别磕了,起来吧!」
「太后仁德,老奴领旨谢恩。」
说罢,戴权起身,重新侍立于御座之旁。
也就在这时,被胡太后踢倒在地的皇帝李崇,笨手笨脚爬起身子,看向胡太后,想过来抱着胡太后,可文怕胡太后再踢他一脚。
李崇怯生生的,喊了声:「母后....:
这一声母后,喊得胡太后心烦气躁,心说本宫从未生育,哪来的什麽儿子,
你又喊的哪门子母后?
平日里,本宫心情愉悦,和你玩一玩母慈子孝的游戏,你个白痴,还当真了不成?
你个白痴,连周亚夫这三个字都记不住,本宫要你有何用?
现在本宫正烦着呢,有多远便给本宫滚多远!
刚才王子腾一再提起太子,一再触碰胡太后的逆鳞,胡太后心里那股憋了许久,没处撒的无名野火,不管不顾全朝李崇倾泻而来。
胡太后狠狠地瞪了眼李崇,然后伸出葱段般的玉手,指着皇帝呵斥道:
「闭嘴,再敢噪,本宫废了你!」
李崇吓了一跳,脚下一翘超,竟然跌下玉阶。
站立一旁的林黛玉见状,心疼得眼泪婆娑,紧忙过去扶起李崇,拉着他躲在御座后面。
这一出闹剧,王子腾全程围观,看得清清楚楚。
他此时已经可以确定,这座紫禁城的新主人,不是戴权,而是胡太后。
他看着胡太后,在心里冷冷说道:「妖后,不管是为了大乾社稷,还是给太子报仇,老夫非除了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