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我会摺纸飞机,能进云鲲造火箭吗?(2 / 2)

不过,保洁丶厨师丶打餐员这类后勤岗位,反倒成了网友们疯抢的「香饽饽」。

短短六个小时里,每个后勤岗位都收到了两千多封简历,更让人意外的是,这些求职者中的本科率竟高达47%。

原本偏向基础服务的「低端岗位」,硬生生被卷成了「学历密集型岗位」。

没办法,主要是陈老板给的实在太多了。

要知道,普通大学生毕业后,起薪大多也就三四千块。

可云鲲航天的保洁员岗位,招聘信息里明明白白写着底薪四千五,再加上住房补贴丶交通补贴丶饭补,还有季度奖金和加班费,算下来一个月平均收入最少也有八九千。

这麽一看,与其去网际网路公司或者工厂当社畜,不如早点干保洁,还能少走三十年弯路。

同一时间。

沪城第八研究所内,周俊平一得知陈延森公布了云鲲航天的招聘渠道,立马将早已准备好的简历,发送到了对方指定的邮箱。

他已经打听清楚了,因为云鲲航天有30%的股权由国资持有,所以对于资深主任工程师职级以下的研究员。

哪怕属于重要涉密人员,也无需先在所内非涉密岗位度过两年「脱密期」。

而他目前仅仅是个资深工程师,距资深主管工程师还有两级,自然不在限制范围内。(普通工程师→资深工程师→主管工程师→资深主管工程师→主任工程师→资深主任工程师→首席科学家)

这也是陈延森为何要当面找韩锦恒提要求的原因。

要是没有韩锦恒从中协调,也没有国资在背后做靠山,以云鲲航天如今这般大规模挖人的架势,保不齐就会闹出什麽么蛾子。

有些生意,有背景没钱可以做;可有些生意,光有钱没背景,一碰就会栽跟头,轻则散财,重则丢命。

投完简历的周俊平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既怕云鲲航天看不上自己的履历,又担心真拿到录用机会后,研究所这边不肯放行。

俗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对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门清。

若研究所故意刁难,有的是办法给他设绊子。

下午四点十五分,周俊平接到了云鲲航天HR的电话,双方沟通了初面时间,最后定在傍晚六点。

让他意外的是,负责初面的人是华科协会里主攻航天发动机领域的技术大牛,这位大佬之前还来沪城研究所开过技术讲座。

「廖老,怎麽会是您?」

周俊平脸上堆着讪笑,心里却直打鼓,生怕对方把自己偷偷面试丶准备跳槽的事捅到研究所那里。

「放心好了,我也是拿钱办事,现在是云鲲航天发动机研发部的资深主任工程师,不用紧张,咱们先开始面试吧。」

廖士哲摆了摆手道。

陈延森藉助韩锦恒的影响力,再加上与华科协会长期积累的良好合作关系,虽然没能挖到多少顶尖首席科学家,但也为云鲲航天招揽了一批在原单位郁郁不得志的尖端人才。

虽说让他们辞去编制,加入一家民营航天公司是一项极难的决定。

可他们又舍不得巨大科研成果的诱惑!

此前,前往星源科技光学研发中心支援的工程师,很多都选择留了下来。

原因也很简单,只要能做出成果,公司不仅给足薪资,还会给予应有的荣誉,从没人敢跳出来抢功劳。

因为老板懂技术,是不是自己的功劳,一追问就能辨明,根本掺不了假。

另外,更有小道消息传,下一批院士评选的名额里,会专门拿出5个分给星源科技。

名利兼收,任谁能不羡慕?

就像廖士哲,他原本是燕京航天研究所的核心骨干,当初一听陈延森要为云鲲航天招人,没多犹豫就递交了辞职信。

至于脱密期?

那玩意是用来限制底层研究员的,以他在科研圈的地位和层级,完全可以直接无视。

「好的。」周俊平深呼一口气,做起了自我介绍。

随后,又从大学主修的飞行器动力工程专业讲起,再到入职沪城第八研究所后参与的固体火箭发动机喷管优化项目,每一个技术节点都尽量说得详实。

他知道廖士哲是这行的行家,半点掺水的话都瞒不过去。

「你在2013年的喷管耐高温涂层改进项目里,具体负责哪部分?」

廖士哲冷不丁地开口问道。

「当时我负责涂层配方的实验室验证,还有后续小批量试生产的工艺调整,一开始用的氧化铝陶瓷涂层总在高温下开裂,后来我试着在配方里加了5%的氧化锆,又调整了喷涂时的氩气流量,终于把开裂率控制在了0.3%以下。」

周俊平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在研究所里,他算是实打实干活的那一批人,自己亲手做过的工作丶啃过的技术难题,难道还会记不清?

因此,面对廖士哲的提问,他侃侃而谈,回答得流畅又笃定,没有丝毫卡顿。

而廖士哲之所以在面试中紧盯着技术细节追问,也正是因为他太了解科研圈的一些隐性问题。

很多真正沉下心做事丶出了实绩的人,往往只在技术论文的二作丶三作里留下名字,反倒不是最显眼的那一个。

至于那种号称两年里参与了好几个项目,还能抽空发表好几篇论文的人,他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氧化锆的粒径选的是多少?氩气流量调到了多少?」

廖士哲继续追问,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

他明白,这是一个能干活的人。

「粒径选的是1到3微米的,氩气流量从每分钟15升降到了每分钟12升,还同步把喷涂距离从200毫米缩短到了180毫米,这样涂层的致密度能再提高两个百分点。」

周俊平回答得格外乾脆利落。

这组实验参数,是他当初熬了整整三个月,一步步测出来丶算出来的,早就像刻在脑子里一样,熟得不能再熟。

廖士哲点点头,没再揪着技术细节不放,转而问起他对民营航天的看法。

周俊平愣了愣,随即坦诚说道:「以前在研究所,项目进度有时候会受经费丶审批影响,有时候一个方案要等大半年才能落地。

我听说云鲲的资金雄厚,具备快速推进研发的基础条件,而且只要技术方向对,就敢投入资源,我想趁着年轻,做个能上天的项目。」

这话倒是说到了廖士哲心里。

他就是烦透了层层报备的流程,才从燕京航天研究所辞职的。

更让他头疼的是,研究所里上上下下都对新方案抱着「怕出错」的心态。

大家都怕失败了要担责任,宁可守着旧方法按部就班,也不愿尝试新可能。

可研究哪有一次性就能成功的?

连试错的机会都不给,连失败都不允许,又谈何科技进步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