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和崔正卿都是骑马过来的,正好在官道上遇到了裴应和王堂尧,他二人像是要外出游玩。
他们在马车外寒暄,骆宁在车内,看向雍王脸色:“咱们下车吗?”
“你若想下,便去吧。”萧怀沣眸色沉,唇角微微紧绷。
骆宁:“我没想下车,只是询问您,毕竟是您的亲戚。”
“本王亲戚多的是,什麽阿猫阿狗也配?”
骆宁:“……”
裴妤刚刚作死,萧怀沣应该不愿意瞧见裴氏任何一个人。
骆宁端坐。
外面交谈,偶尔传一两句进来。
寒暄毕,裴应高声对马车里说:“王爷丶王妃,我便先告辞了。”
是对他们俩说的。
骆宁再次掀起车帘,微微颔首:“世子慢走。”
她这次还瞧见了王堂尧。
王堂尧有双深褐色眸子,在日光下反应一种诡异颜色,像野兽。
骆宁一个表情也没有给他,他又不是什麽亲戚。说完话,她利落再次放下了车帘。
一行人往桃园而去。
王堂尧跟裴应去趟麓山书院,有点私事。
这场相遇后,裴应整个人都沉默了,一路纵马疾驰。
他发疯似的往前跑,王堂尧没跟,慢条斯理赶路。
“……怪不得要娶寒门女为妻,原来是为了好拿捏。雍王竟不是男人。”王堂尧想。
王珺回娘家,王堂尧细细看自己侄女,仍是处子。他委婉听他大嫂说,王爷没到侧妃们院子里过夜。
再看骆宁……
王爷恐怕是有心无力。不止侧妃,正妃也只是摆设。
“瞧着仪表堂堂,原来是金玉其外丶败絮其中。”
是天残,还是受过伤?
太后是否知晓雍王注定无後,才逼得他远走北疆,不惜与先帝作对,赔上整个崔氏性命?
让一个“太监”做皇帝,岂不是要萧氏自己断送江山?
好在太后赌赢了。
也只是险胜。现如今的皇帝,身子骨已经差到了极致。
比如说,南边要加赋税的消息,丞相自己就定了,根本没有上达圣听,皇帝都无力反抗。
要不是崔氏在朝堂上势力大,又一心辅佐皇帝,皇帝连朝都不需要上,朝政也到不了他手里。
皇族不成气候,眼瞧着要改天换日了。
“太后不死,崔氏永是劲敌。任何王爷做了皇帝,崔氏都是母族。他们不愿意大皇子登基,而大皇子年纪太小。”
王堂尧吹着初夏和煦的风,想了很多事。
尤其是骆宁。
骆宁婚後,他见过她几次。仍是少女,没改模样。
这个念头,又莫名其妙往他心上钻,简直叫他无法忍受。
雍王妃如何,跟他何干?
他不是裴应,那麽没出息丶没眼光,又不够忠贞。
王堂尧时不时拉回思绪,可稍不留神,他就会想起骆宁的脸,以及她与裴应说话时候的表情。
她竟真的与裴应很熟,目光都柔和几分。
王堂尧又想起在那个密室,她一把将他推开,避免他被山石砸死;而他,明明在那一瞬间要取她性命。
她以身饲虎。
她莫不是要成圣?
王堂尧勒马停下,对裴应的随从道:“告诉你家世子,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他没有心情再去看裴应那低沉的脸色。
他甚至不愿多看一眼。
裴应因骆宁而伤悲,他凭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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