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衍,你部明日依照原令,负责城西和城南砸城。」曹真又点了一人。
「末将遵令!」卑衍出列拱手。
曹真将目光看向自己儿子:「曹爽,你所督五千步卒同样依照原令,负责城东丶城北两处。切记,城东是吴军最可能出城袭扰的一个方向,勿要失了阵地,否则我撤你的职!」
曹爽本能起了些畏惧之感:「末将领命!」
曹真点了点头,又看向了曹泰:「曹泰,明日你随本将身侧。你部万人本将做如下分派:典满部三千人协防城东发石车处,邹轨部三千人协防城南,李基部二千人协防城北,王颀部二千人协防城西。」
「遵令!」曹泰应声。
「卞兰!」曹真又看向了陛下的这位外戚:「你留三百士卒戍卫本将身侧,馀下两千五百骑暂由你管理,若有战事,则归曹泰使用,你可明白?」
卞兰虽有些不甘之意,但在大军军帐之前,他还是没有半点说话的份:「属下领命!」
「姜维!」曹真伸手指了指姜维:「你部辽东属国四千步卒归在中军帐前,交由曹泰管理。你率胡骑万人负责外围巡视以及征粮之事,芜湖左近五十里内所有人徵调至此处做民夫,所有粮草运至城外供大军所用,明白了吗?」
姜维拱手:「末将遵令!」
芜湖城是吴国长期军屯和布置部曲家属的地方,左近平原甚多,沿着河流上下分布着数个粮仓,征粮还真是一件必要的事情。
「各自去吧。」曹真道:「夜里需加倍注意防护之事,莫要被吴军乘夜摸了营盘。谁若是被吴军偷了营,明日我就要在中军来行军法!」
将军们从军帐中走出之后,各自返回营中。营中事务繁杂,将军们回去后,还要与麾下各军官一一布置军务,熬到半夜也是正常之事。
此前在濡须的时候,众人都以为大将军此番只是个空头主帅,只能指挥作战,关键的事情还是要由枢密院来分派。可这刚刚过江,曹真三言两语就将四万大军重新揉捏了个遍。
靠着关系上位的卞兰,只领三百人做个侍卫头子。
曹泰名下的武卫营四将被剥开,典满丶李基丶邹轨丶王颀四将由曹真本人亲自指挥。而曹泰则成了领最精锐的两千五百中军骑兵丶应对突发事件的斗将了。
年轻些丶受皇帝信重的姜维和曹爽,尽管曹爽是曹真长子,但曹真依然对这二人的能力抱有怀疑,将二人本部侵夺……
真别拿大将军不当大将军,威风一摆出来,没有一个人敢于拒绝半个字来,任凭曹真揉捏。
翌日,一月二十九日。
随着石弹从城池四周带着呼啸声砸到城墙之上的时候,城中的吴军士卒又同时惊恐了起来。
城内约一万五千吴军士卒,那些从濡须坞退出来的人听闻石弹的破空之声,此刻内心只剩惊惶之感。胡综麾下的万人好些,虽然早就按照朱然的分派做了防石的准备,却还是十分被动。
面对城外发石攻击,城内最应该做的回击就是同样建造发石车,以炮制炮,从城内向外回击。
石炮不是什麽新鲜事物,原理也很简单易懂。但道理是这般,工程上要解决的问题可不小。此前数日,朱然和胡综命麾下士卒在城内仿造发石车,但由于并无经验丶缺少必要固定的绳索丶木料和铁质器件,仓促造的发石车几乎没有半点作用,连城墙的高度都抛不出去!
这便是没有半点法子了。
朱然丶胡综丶张承三人面色铁青的躲在遮蔽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张承率先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朱车骑,胡侍中,这样行不通。」张承咬牙说道:「城内士卒有一小半都是濡须退下来的,面对石弹砸城早就没了战意。芜湖城没有濡须坞高,城墙没有濡须坞坚,只是略大了一些,城池防御全依赖城内外修筑的层层工事。」
「谁能想到魏军将发石车全从濡须运过来了?不过数日,又要运兵丶又要运粮丶还要运这麽多器械和石弹,这要多少艘船才能运得过来??」
「那你说该如何?」朱然脸色同样难看:「我难道不知道此处局势不妥吗?但除了在此等待陛下,我等还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