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六十二章 台场战役六(2 / 2)

路明非在铺天盖地的子弹与爆炸之中准备着。

准备完成他该做的事情。

他深吸一口气,随后“睁开”了他真正的黄金瞳,锁定了前方所有的敌人。

恐怖的威压从战场中央独自站立的男孩身上汹涌而出,无论是蛇岐八家还是猛鬼众,所有的混血种,从肉体的骨骼、内脏、血肉,到精神的灵魂,都像是被巨大的压力覆盖,当头一棒砸在脑门上,浑身颤栗不已!

那股可怕的压力不是王权,而是精神上的重压,来自血统的威压!

这种压力的释放的原因,是末日号角即将吹响的征兆。

它代表着路明非准备好了。

真正的审判,也准备好了。

风暴般的枪响声停止了下来,战场也忽然的安静了下来。

恺撒其实误判了一件事。

那就是根据路明非第一次构筑上杉家主的审判来看,他以为路明非对审判的掌握最多能达到可以勉强运用在战斗之中的程度。

在他的计算之中,路明非想用审判来对抗审判,起码得推迟到之后大海上争夺龙卵的决战时刻。

但路明非却觉得自己现在可以说恺撒错了。

他来到厂房前没有立刻的释放审判大杀特杀的原因是,在第二次掌握了这个权柄的时候,他有一种感觉。

他感觉自己可以做到更多。

牵制风间琉璃?或者杀死风间琉璃?

不。

他完全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就像林年一样。

如果是林年的话,他也一定会这样做吧,把所有的人拦在自己的后面。

然后,一锤定音。

风间琉璃以为路明非和他扯皮是在等援兵。

不,路明非只是在蓄力。

为自己接下来的大动作,蓄起足够宣判死亡的权力。

“所有蛇岐八家的人,退后!”

巨大的声浪掀起,那是路明非的低吼,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发出那样雄浑的声音的。

在真正血统释放的龙威之下,他的吼叫真的像是怒龙在咆哮,让不止是蛇岐八家的友军,更是猛鬼众都为之往后退了半步。

随后,白色的光芒出现在了路明非的身上。

直升机上,犬山贺见到了那一抹光,瞬间脸色大变,拿起传呼机下达了命令,“所有人!后退!后退到沙滩!”

原本应该是一次总攻,但现在,蛇岐八家好不容易聚集的千军万马,却如同海潮般退去,只留路明非一个人面对集结完毕的猛鬼众全军。

审判这个言灵的释放过程不具备固定的方式,马尔代夫的海域上,林弦曾经使用过的审判之光,是赋予了强烈的阳光死亡的性质,借助光照以通天光柱的方式杀死了那些被冻结的龙血异种。

而路明非却没有那种创意和脑袋,所以对于这种极致的权柄的使用,他最大的学习模板是他的好兄弟林年,因为林年对极致的权柄的使用方式就很朴实无华,就连他都能一眼精通并且活用于下一次。

“准备好了吗?”路明非盯着厂房上一直没有动作的风间琉璃深吸一口气,说,“准备好了就吃我一发龙王...哦不对——”

“——是,血!统!坍!塌!龙!王!狩!”

他忽然张开嘴,用一种格外中气十足的声调咆哮出了他的招式名,这让工厂上的风间琉璃都为之愣住!

紧接着,路明非对准厂房上的风间琉璃,对准了厂区内开始集结的大量的猛鬼众部队,对准那些惊恐之中泼洒来的弹幕,发射来的榴弹、RpG火箭炮,用力地在空气中挥出了一拳!

极致的光芒从路明非拳头上亮起,那是审判最原始的形态,而成为这种形态介质的是从路明非拳头下挥出的气流。

当然,这不是什么龙王狩,而是那些气流在被审判附加力量后,开始无限制地扩张、卷起一阵足以将天地掀翻的狂风。

这阵风,太过耀眼了,带着明亮的光芒如海啸般淹没向他前方的整个葛西污水处理厂区!

挡在路明非面前的,他们全是猛鬼众的精锐,他们都是进化药的成品,无论阶级高低,都有着接近死侍化的能力,足够让蛇岐八家的黑道们付出血的代价。

可现在,他们没有机会向世界展示他们的獠牙了。

白色的光芒直接吞没了葛西污水处理厂,无论是几型的阶梯进化药剂产物,无论是怎样的龙血试验品,在进化药工厂内隐藏的一切后手,都被覆盖进了路明非这一“拳”的范围内!

犬山贺与龙马弦一郎在直升机上居高临下震撼地看着那宛如海啸般的苍白色狂风过境,直接将整个巨大的厂区直接覆盖了进去,那种令人灵魂战栗的死亡感,让他们明白了这光芒所代表的权柄是什么!

那被路明非打出的狂风不仅是海啸过境般的横扫,它依旧保持了风流的特性,将工厂区内一切的建筑、钢铁、泥石都卷了起来,形成了一股久久不散的风暴,风暴中每一个尖锐的物体都被附加上了死亡的命令,不断地来回杀死着一切富有生机的东西!

这样的风暴持续了整整一分钟,最后狂风停息,路明非的面前只有一片死一样寂静的废墟。

白光渐渐熄灭,留下的,是无人生还的死地。

整片巨大的葛西进化药工厂,宣告覆灭。

风间琉璃也和厂区一起消失在了路明非的视野之中,似是被审判直接抹除在了这个世界上,就连一丁点血肉都没有剩下。

在做完了这一切后,路明非慢慢收起了拳头。

前方的一切,全部毁灭在了他的手中,他默然地看着自己造就的结果。

这一击审判,彻底杀死了所有猛鬼众的反抗者,即使他们被淹没在光与狂风里,让路明非难以看清他们死前的惨状,可那种带走无数生命的沉重感依旧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但他的肩膀没有沉下去,而是顶住了这种压力,瞳眸里浮现的是曾经从没有过的默然的决意。

直升机的呼啸在头顶盘旋,白色的探照灯打在了地面上路明非这个唯一幸存者的身上。

他抬起头眯起眼睛对着直升机招手,比了一个剪刀手,大概意思是在对上面的人表示他已经搞定了。

狂风之中,路明非听见直升机上的人在朝他吼什么,螺旋桨的噪音太大他没怎么听得清楚,正在他纳闷地开口大声回应的时候,却冷不丁地听见了一个女人冷淡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来日本那么久,没人教过你‘残心’是什么意思嘛?”

路明非骤然转头,看见的却是一朵燃烧中盛开的鸢尾花。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