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许太平在看了眼项南天夫妇后,目光又朝那洞苍子看去,然後喃喃道:
“恶就是恶,罪便是罪,如何能够一笔勾销?”
这时,只见悬空立在裂云谷上空的洞苍子,忽然从袖中取出了一只玉瓶,然後一面掐诀,一面将玉瓶之中的灵液,朝着裂云谷缓缓倾倒而下。
“哗啦啦……”
刹那间,裂云谷大雨倾盆。
而随着这场大雨的降下,原本一片荒芜的裂云谷,骤然间变得生机勃勃。
谷内草木,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生长着。
同时,许太平也注意到,那洞苍子在倾倒那玉瓶内的灵液时,周身闪烁的神意光辉,如同大日一般的耀眼。
许太平当即皱眉喃喃道:
“这洞苍子施展的,应当是与‘春’字法旨同一类的,能让万物回春的天地法旨。”
一想到有修者能够以这种方式施展天地法旨。
许太平便不由得在心中感慨,这上界修行界之深不可测。
“咔丶咔咔咔……!”
这时,在一阵金石炸裂之音中,只见裂云谷内那一尊尊石像,竟是一具接着一具地在开裂。
“砰!”
最终,在一道刺耳炸裂声中,其中一尊石像整个炸碎开来。
不过在那石像碎屑之中,却是站立着一位破衣烂衫的年轻修士。
在看清那名年轻修士模样后,戚海棠顿时大喜道:
“田羽小师弟!”
而不等那年轻修士回应,便听“砰砰砰砰”的,开始不停地有石像炸碎开来。
短短片刻间。
原本那布满石像的裂云谷,此刻石像全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具具眼色沧桑身形消瘦的年轻修士身影。
而这其中,那具最为高大且最为年迈的身影,最为引入瞩目。
戚海棠与项南天,在看到那道身影后,皆是一脸激动。
但也因为太过激动,二人一时间站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反倒是那道高大年迈身影,在看到二人後,忽然面带微笑道:
“海棠丶南天,这些年来,幸苦你二人了。”
戚海棠在怔了怔后,忽然眼眶一红,声音颤抖道:
“师父!”
这高大年迈的身影,赫然正是三更观观主,也同样是戚海棠与项南天的师父。
项南天更是一把跪下,满脸惭愧道:
“师父,徒儿来迟了!”
戚海棠这时也一把跪下道:
“叫师父,和诸位同门,这些年受苦了!”
三更观观主笑着摇了摇头道:
“海棠丶南天,你们很好,你们做的也很好。”
他後方的一种三更观修者,这时也都纷纷开口:
“师兄,这怎能怪你?”
“海棠师妹,快快起来。”
“海棠师姐,我们该谢你才是。”
而这时,一阵狂风从裂云谷内吹刮而过,吹得谷内那面万魂幡猎猎作响。
一时间,三更观众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那面万魂幡。
然後,便听有三更观弟子,声音带着愤怒道:
“有错的,不,有罪的,是那洞苍子!”
其馀三更观弟子,也都纷纷出声回应道:
“对,有罪者,乃是这洞苍子!”
洞苍子闻言,冷冷一笑,然後好似压根没听见一般,扭头看向那忘尘道君:
“道君大人,现在该放我走了吧?”
忘尘道君面无表情道:
“洞苍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夫只能以因果束缚於你。你与这三更观了却完这桩因果,自然能够随意离去。”
“反之,则会被一直束缚於此。”
洞苍子闻言,当即面色一寒道:
“道君大人,您觉得,这区区几百位低阶修士,有何资格与我了却因果?”
忘尘道君双手负后,淡淡道:
“这,老夫就不是很清楚了。”
洞苍子见状,当即尝试了一下,结果在一阵“轰隆隆”的天地震颤之声后,他的身形依旧困於原地。
再看忘尘道君,的确没有出手的迹象。
於是他眯眼看向下方一众三更观弟子道:
“道君大人,既然您不愿放我离去,那我便收回这些三更观弟子性命!”
说话间,只见他轰的一声抬起手掌,作势要朝那三更观弟子们拍去。
见状,忘尘道君依旧不为所动,只淡淡道:
“不让你离去的,不是我,是他们。”
这一下,不止是洞苍子,就连许太平与平安也都一脸困惑。
不过一旁的戚海棠与项南天,却是面色大变。
旋即,只听戚海棠大声对观主道:
“师父!不必如此吧!你们才刚刚复活!”
项南天这时也紧张道:
“师父,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们还是先收了这三更咒吧!”
一听这话,许太平当即心头一颤,暗暗道:
“难道说,困住这洞苍子的,是三更观这些修者的三更咒?”
正当许太平一脸困惑时,却听那三更观观主一脸傲然地仰头看向那洞苍子道:
“大恶不除,生有何欢?”
“洞苍子!我三更观众人,死守此地八百年,可不是为了求得你这道施舍!”
说着,便见三更观观主一指点在眉心,然後厉喝道:
“三更观众弟子听令!吾等枯等八百年,就是为了此刻!”
“愿除恶者!”
“随我兵解!”
“吾等性命,何须大恶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