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舞丶血狐与暴力虫(1 / 2)

「嘟嘟嘟丶登登登」

嘈杂的电子声响不断从廉价的扬声器发出。

那是一台摆放在居酒屋的柏青哥,上头闪烁着五彩霓虹,平面面板是「北斗神拳」的翻版绘作。那玩意儿是老板娘凭藉关系,找了一位过去曾兼职绘制过地下画报的人帮忙盗画,拿去给弹珠制作厂商做的。

他们的缘分源自於一本低级的情色塑封本。

当年,尚且徘徊於风俗店的18岁女孩,和这名人物相遇。

老板娘就是那名18岁女孩。

这位女孩本名「花守咲」,从小绰号是「小咲」。那时为了出道给自己封个艺名叫「花舞」,取这个名字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姓氏有个「花」字,至於名为「咲」更有「花开之意」,索性在出道合约写出这俗气的代称。

「花舞」这俗媚烂大街的名字原初只是老板娘不想让家人或朋友认出来随意想出来的,後来有了些人脉,认识的人广了,想说身边的人都叫顺口,乾脆直接延用这个名称走闯社会。

花舞17岁那一年,父亲因为被同事设局陷害赶出公司,失意失志的他在家成天无所事事,没事就酗酒喝个烂醉。此人不仅酒量差,酒品也糟,窝在客厅看谁也都不顺眼,脑子一抽就抡起拳头殴打妻子。花舞的母亲为了她与尚在读初中的弟弟只得忍耐,深怕反抗会让他们年幼的姐弟俩流离失所。

然而,悲剧尚不止於此,由於花舞生的一张好姣好脸蛋,正处惨绿年华的她发育的一身纤纤娇驱。某日这老父喝醉失了理智,迷糊见女儿在阳台晾晒内衣,竟兽性大作,将花舞压倒在地,硬上了这养育到大的孩子。

偏说天道难逃,这禽兽般的父亲在乱伦後的快感,收起脏污的阴茎,心满意足的走向浴厕时,没注意门前的坎,就这麽噗通一下绊到,整个人往前一靠,好巧不巧,脑门直接撞到磁砖洗手台上,发出「崩」的一声巨响。

花舞虽感崩溃受辱,可在哭泣之时,坚忍的性格在此时显现出来。她听见浴厕发出轰然震声,瞬即意会到有事,也不顾杂乱黏滑的阴毛混杂着亲生父亲方才射出的腥臭精液,起身便往声响原处看去。看见醉倒的父亲卧倒在因撞击而造成的血泊中,她当机立断的认为这是让恶鬼般的父亲离开的好机会,是让整个家离开这可悲诅咒的绝佳时刻,花舞拭去眼泪,只当作什麽也没看见,随手抽起客厅的卫生纸清洁滴落在地面恶心的浓黄精液,扶着满是红粉爪痕的软嫩玉胸上到二楼房间冲澡,希望制造不在场的证明,使这无用的卑劣小人在无人急救的情况下因失血过多缓缓死去。

「能让这个混蛋醉死还算便宜他了。」花舞事後如此回忆道。

花舞花了快四十分钟洗涤被侵犯的身躯,颤抖的用莲蓬头洗净滑嫩的肌肤,她不敢抬头看镜子的自己,只希望能用热水冲刷掉那些如恶梦般的回忆丶尝试洁净那被玷污的脏污的自己,但在生理上却无法克制的僵直丶啜泣丶自责。

泣不成声的她忽然想起不知被父亲殴打多少次丶言语污辱多少次的母亲,为了小孩忍气吞声,只为好好照顾自己和弟弟这两个没用的拖油瓶,花舞一时哽咽难语,在心底喃喃自语道:

「妈妈,这次换我,这次换我,这次换妳好好休息。」

花舞随意披上衣服,假意尖叫,吸引邻居阿姨的注意,然後哭喊着:「谁可以帮忙报警吗!?」。可能是遭受强暴後的悲怆情绪尚未平复,花舞号泣的无比真切,隔壁正在做饭的大妈闻声前来,见隔壁家先生那头破血流的惨状同是惊呼尖叫,赶紧把花舞拥入怀中,用手遮挡孩子双眼,立刻拨打电话报警。

後来警方与救护驱车到来,但因急救的黄金时间已过,花舞父亲送医不治,一家人不知该喜该悲,只见花舞母亲接获通知抵达医院後用着不明所以的空洞眼神望着这一切的发生。采证验尸後发现花舞父亲确实是自行跌倒撞到洗手台,且血液当中酒精浓度高,法医定调为意外身亡,当时在家的花舞并没有被怀疑。由於父亲尚有一点存款与人生寿险,用着这笔钱替花舞父亲办了简单的丧事,一家人就这麽继续过下去。

可惜人会走丶脏污会随着泡沫顺入下水道,但内心的脓疮却不愿轻易放过花舞。父亲强扯内衣丶用牙齿舔咬乳头的画面如影随形,时时刻刻出现在她的脑海中,那份无助与屈辱在花舞每一次经过客厅就如马鞭鞭打皮肤,热辣的疼痛让花舞经常失神恍惚,导致她有一阵子只肯躲在房间吃饭。

一个月过後,她除了用原子笔在妈妈总是贴在冰箱电门的便条纸写着:「对不起」的潦草字迹外,连泪水都硬生生锁进了混浊的双眼,什麽玩意儿都没有留下。

乞讨了3000日圆,从没落破败的夕张落荒而逃到繁华喧闹的新宿。

身无分文的她逃到新宿是有所判断的,花舞清楚知道没有学历丶没有能力的人得靠什麽赚钱。自青春期後,络绎不绝的情书丶追求与告白让她清楚知道自己是个有性吸引力的人,在初中二年级第一次接触到学长私藏的色情漫画让她开始学习自慰,外表看似气质出众的花舞特别喜欢低级下流的性虐情节,总是乖巧帮忙母亲晾晒衣服的她都会暗藏一两个洗衣夹子,夜深人静时夹住凸翘的乳头,享受敏感刺激的疼痛所带来的快感,接着快速抚摸阴蒂让身体达到电击一般的高潮,更有甚者,会以笔尖戳刺阴唇,在马桶上用着纤指挖至潮吹,混杂尿液与淫水分泌的骚气味总能让花舞兴奋无比。

因此她刻意选在新宿歌舞伎町下车,期待在灯红酒绿的世界谋求一顿温饱。

要说花舞胆子大丶运气也好,稚嫩青春又气质的脸蛋很快就吸引了一位专搞JK「爸爸活」的皮条客。「爸爸活」在日本简单来说就是「包养」,由年长的大叔付费与年幼的女子约会,并且视双方谈妥的条件进行各种「性服务」。这名皮条客在做的事情就是帮忙店内的女孩介绍工作,或是在街上主动开发新顾客。

或许是发育之後後多游荡在男子追求之间,或许是自身性格使然,她很快就把过往那段不堪的往事锁进深柜,用着自信且带着些许社会经验的言语,流利的与皮条客谈了条件跟想法,伶牙俐齿的她甚至让对方误以为花舞是出道多年的老江湖,直到正式签约前拿起证件才发现这女孩竟然不过18岁。

歌舞伎町搞援助交际是处於灰色地带的产业,注定会与黑社会丶暴力团有所勾结,若出现生意纠纷丶顾客失控等问题,女孩尝试报警绝对会落入个自投罗网丶自掘坟墓的後果,只得倚靠那些势力庞大的地下团伙来解决。

花舞所待的店是由「极东会」底下的分支「山崇会」所保护。团伙地盘不大,多靠店内抽成维生,人数不多但因成员出手够狠颇受总会六代目青睐,经常被喊去处理难搞的谈判。「山崇会」里头有名组长是华裔日本人,身长187公分,体魄壮硕,自初中起因性格暴烈,爱与他人起冲突,且体格魁梧丶鹤立鸡群,学校主任乾脆延揽他近体育部。

当时训练体育部的教练告诉他:「既然你这麽喜欢打架,又不爱念书,乾脆就来打看看拳击吧,看你有多少能耐?」

他不发一语,只是默默从旁边取下拳套,然後询问教练:「少废话,这个怎麽戴?教我。」

就这样,他加入了体育部,开始锻炼拳击。

他的名字叫「李信崇」,由於体能强丶拳威重,相对於躲闪更偏好主动快速的攻击,上场就想要把对方打晕,经常让初来乍到的新选手不想和他对打,担心一不小心就会受伤。鲜明风格的他私底下被取了个绰号叫「暴力虫」,意指擂台拳风暴戾恣睢,却因乖僻邪谬的个性如恶虫般不受青睐,故取谐音称「暴力虫」。

之後,李信崇还是排斥学校,纯对拳击感兴趣,经常睡到下午才到体育部开始训练。後因对师长言语不敬且素行不良,最终被体育部开除,李信崇一怒之下在某次训练前当着教练跟选手面前烧了教室,还跟几个阻止他的学长学弟打了一架,结果遭校方退学。

离开学校的李信崇由於战风狂烈与「暴力虫」的名声远播,早被极东会「山崇会」当时的组长盯上,见他遭校方开除便立刻吸收入会,并支助他持续锻炼拳击丶综合格斗,希望能增长会内的实力,最终可以受到本部更多的青睐和照顾。

谁知道,本部是注意到「山崇会」近期战无不胜的「街头暴力事件」,却只打算升格李信崇成为组长,因为六代目会长知道这家伙做事不长脑袋,略施小惠便能吸纳他为本部卖命。於是本部分会的组长先释出消息让原组长嫉妒李信崇,刻意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在某次冲突事件升级後从总部私下递了把「杰里科941」手枪给暴力虫,要他毙了原组长取而代之。

当晚,暴力虫立刻在办公室用杰里科941解决了原组长,

他用枪托活活砸死了原组长,据传头部至少中了四十几次的重击。

与李信崇同时入会的还有一名暴力团团伙,名为「安藤京」,在李信崇升上组长後变成为了干部。安藤京自幼喜爱猎奇丶血腥物事,初中曾在打扫动物区抓走了一只白色兔子,当着几个同学的面用口袋的水果刀把兔子耳朵割下来,事件震惊校方,此後安藤京被精神科诊断患有高功能反社会人格。此人聪明干练,青春期便开始计画性的偷窃同学财物或商店商品,且说谎成性,善於操弄成人情感,每每被捕都会在少年法庭声泪俱下认罪丶同意悔改藉以获得减刑。後因手段残忍丶善於酷刑拷问丶且具阴险狡猾之个性,道上称之为「血狐」,无不惧怕在逼供时遇上此人。

初中後在杂货店第一次接触丸尾末广的漫画「少女椿」便深深迷上这类型的虐待丶残忍的前卫艺术作品,开始在家参照仿拟自画,且积极参与当年极其小众之地下前卫剧团表演,深受其暴力意涵影响,并兼差帮忙绘制剧团表演的画报,透过绘画满足其期待残虐丶权控丶凌弱暴寡的变态心理。

与李信崇不同的是,安藤忠是自愿入会的,他发现靠着偷窃已经无法满足内在对於犯罪的渴望,他希望能做更多更邪恶的事情,於是透过某些有在吸食非法药物的地下剧团成员接触到贩售毒品的团伙,间接认识了「山崇会」的原组长,希望能进入暴力团实现其犯罪想法。

入会前,安藤京直接在「山崇会」干部面前用美工刀割下一毫米厚丶五公分长的左手小臂血肉证明其决心毅力,原组长得知消息後立刻收他入会,明白此人违常扭曲的性格可为本会所用。後发现安藤京胆子够大丶眼光够远,敢於为会内利益铤而走险,且不贪名利,只要求本会让他修理几名不值钱丶不听话的女孩,藉机满足其性虐需求。

後来,当李信崇干掉原组长後,他立刻将此人升级为干部,让安藤京管理案内所女孩的秩序与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