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一间陌生的公寓中。

「这户原本是三房两厅，前任屋主把最小的房间跟客厅打通，所以整个空间看起来很宽敞…」女人熟练地向我说明，超级合身的套装加上透度适中的黑色丝袜，让她看起来更像是汽车业务，而非房屋仲介。

尤其是那短到不能再短的窄裙，将女人并非穿着裤袜，而是性感大腿袜的秘密揭露出来，我的视线忍不住停在深色袜缘与黑色裙摆间，那道仅有几公分宽的白皙环带上。

女人甩了甩及腰的黑色长发继续说：「…饭厅加上中岛柜，空间还是绰绰有馀，即使情侣一起在这…在这下厨，也不会有拥挤的感觉。李先生，你是自己一个人住吗？」女人盯着我的那对大眼睛眨呀眨的，就像是想传达某些讯息，某些令人害羞的讯息。

「嗯…」突如其来的提问让我一愣，「对，暂时是自己住。」

「你怎麽好像不太确定？」女人露出荡人的微笑，轻轻拉住我的上臂，挤进流理台与中岛柜间的走道，背转过身，女人训练有成的丰腴翘臀，与我下体仅剩几公分的距离，「你看，我们两个一起做菜也不会碰到。」

不知听力是不是随着年纪增加而稍有退化，我将女人所说的「做菜」，听成另一个意义上差了十万八千里的辞汇，点头认同的同时，我有股冲动想让身体往前靠上去！

她在跟我调情吗？

「我再带你看一下主卧室，屋主刚换了一个新的床垫，自己都还没睡过喔。」

随着女人踏进主卧室，明亮的采光与高雅的装潢，让我心中立即浮现「就选这间了」的笃定感，地板丶衣柜丶床铺全都一尘不染，物品也收纳得一丝不苟，看得出屋主是个相当注重整洁的人。

不过床头柜上有个醒目的小盒子吸引了我的目光，盒上眼熟的配色与字样，让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某知名品牌的保险套。

为什麽这里会有一盒保险套？

「要不要坐坐看？」女人这时径自在空荡荡的大床坐了下来，「床垫很软喔，你跟我坐坐看嘛。」

「你跟我坐坐看」是现在年轻人惯用的新文法吗？我在脑中思索。女人妆容有些厚重，虽让人推敲不出确切年纪，但我判断应不会比我小到哪去，怎麽会说出「你跟我坐坐看」这麽奇怪的句子？

她在跟我调情吗？

依言在女人身边坐下，柔软又不失弹性的床垫传来了适度反馈，确实相当舒适，不过相较於床垫的触感，视觉上的刺激却更让我在意──女人衬衫的钮扣并没有扣上，且不只一颗，是两颗，一道难以忽略的深沟，在两片白嫩的原野中，热情地向我招手。

女人似乎没有发现我眼睛的不安分，只是伸出手按到我的大腿上，轻轻往下压，「床垫的支撑力是不是很好？你的大腿好壮喔！看不出来耶，你都做什麽运动？」女人的语气虽透着几许兴奋，但脸上依旧是那妩媚的轻笑，给人有点做作的感觉。

「就…打篮球跟跑步吧，都是去流流汗而已啦。」回答时，我全身的神经细胞彷佛全都聚集在大腿上，女人的掌心很热，隔着裤管都可以清楚感受到她的体温，重点是，她的手摆得太靠上面，几乎就要碰触到不该碰触的部位了。

她在跟我调情吗？

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某种生理反应，某种不该在看房时出现的生理反应。

「我们去看下一间吧！」女人起身，诱人的臀部停在我脸边，已经太短的窄裙竟还有段短短的开叉，「下一间就在隔壁，跟这间格局差不多，但室内面积小了一点，那间是由我们一位新同事负责的。」

一位身形瘦高的女孩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引领我们前往同层楼的另外一侧，她有些笨拙地翻找手上那一大串钥匙，费了好些时间才打开大门。

站在女孩身侧等待时，我注意到女孩身上虽是与刚才成熟女人相同的套装，但明显大了一号的衬衫不仅钮扣扣得好好的，窄裙长度更几乎是後者的两倍，再加上稍嫌老气的方框眼镜，以及不知为何存在的大口罩，让人一眼就能辨别两者之优劣…不对！两者穿衣风格之差异。

原来同样一套衣裙，穿在不同人身上，可以有那麽巨大的区别呀！

「这里是玄关…这里丶这里是客厅，这里是饭厅。」女孩以怯弱的声音一一介绍，彷佛担心我这辈子从未看过玄关丶客厅及饭厅。

我偷偷瞥了眼跟在後头的成熟女人，她恰巧也正盯着我看，用唇语向我吐出「新人」两个字後，女人的眼神刻意下飘，在我不平静的裤裆上停了几秒，才又重新回到原处，脸上的暗笑比刚才再添了几分妩媚。

她在跟我调情吗？

「这里是浴室，这里是主卧室。」女孩继续用呆板的语调介绍，她的声音其实并不刺耳，但生涩的说话方式，让人听起来实在有些难受。

「这间面积比刚才那间小很多吗？」为了假装自己有把介绍听进去，我硬挤出了个问题来。

「小一点点…吧？」女孩毫无自信地答道。

「这里有确切的数字，你看一下。」成熟女人凑上前来，贴在我耳边念出两个含小数点的精确面积数字，成功化解菜鸟同事的危机，「还有什麽想问的吗？」

「应该没有了。」心中早有定论的我转向女人答道，两人脸颊只剩一根食指的距离，醉人的薰香从她身上袭来，荡得我心痒难耐。

「那我们先回楼下的办公室吧，你好好考虑一下，现在没有要做决定也没关系，或是想到什麽问题，随时都可以…Call我…半夜也可以喔。」女人以轻佻的口吻说，涂着粉色唇蜜的小嘴，就这样暂停在微张的动作。

随时都可以「抠」我？半夜也可以？

她在跟我调情吗？

跟在那因高跟鞋而扭动的性感躯体之後，我们回到女人所谓的办公室，也就是路边随处可见，那种有着大片落地窗，上头贴满售屋资讯的房仲店面，里头坐了六丶七位男性，有的紧盯着电脑萤幕，有的悠闲地滑着手机，没人理会我们。

没错！整间店内，只有带我看屋的性感女人与朴素女孩是女性，其他全是男性，这是因应客户而安排的吗？我不晓得。

「谢谢你来看屋。」女孩面无表情地挤出了这几个字，接着便闪到前辈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