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五浊恶世所有?人都?知道,穿着红色死?去,怀着极大的执念与不甘,更?容易异变成?强大的鬼怪,保留下一丝残魂与意识,从而……达成?“活下去”这?个北邙以分割自身天?赋为代价换来的目的。
死?亡的气息与那喜庆的红色形成?了诡异而惨烈的对比。
海石榴看着终于支撑不住,哭得几?乎无法自抑的松水,苍白的脸上努力?扯出了一个带着安抚意味的笑容。她抬起那只尚未被青色完全侵蚀的手,颤抖着,却异常轻柔地擦去了松水脸上的泪水。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气音,却异常清晰:
“别哭啊……松水……”
她看着好友痛不欲生的样子,眼?中?充满了不舍,却又有?着一种超脱般的平静。
“我……还会回?来的……”
松水听到这?句话,猛地抬起头,泪水更?加汹涌地落下,但她却一边哭,一边又努力?地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力?地点着头,声音哽咽破碎:
“好,好,那你——可要,说话算话,一定……一定要回?来……”
她紧紧握着那支贯穿了挚友心脏的判官笔,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走马灯外。
看着这?一幕的北邙叹了口气,梼杌面具下的表情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从容。他想起了海石榴在苏杭身边,以鬼怪形态苏醒,第一次看到他时,带着怨气与茫然所说的话:
【“我死的一点都不体面……那时候的我,可是准备考公当状元的——”】
成?为鬼怪,终究对心智有着巨大的损伤。
那场为了“未来”而精心策划并?进行的死?亡,那身刺目的红嫁衣,那贯穿心脏的判官笔,那来自同伴亲手执行的终结……这?一切的痛苦与执念,这?些关键的记忆,在转化为鬼怪的过程中?,都?被鬼气扭曲模糊了。
她忘记了自己当年作为盟主仕旒的决断,忘记了与北邙在长生殿中?的对话,甚至忘记了自己是破域联盟的创始人。只留下了对“死?亡”本?身的不甘,以及对“长生殿”刻骨铭心的恨意。
海石榴,你可是破域联盟的创始人啊,那还需要亲自去考公?
北邙几?乎在苦笑。
走马灯中?。
与松水的崩溃痛哭不同,洛宓没有?哭。
她安静地站在一旁,长发仿佛也失去了流动的光泽,像是一潭死?水。
她看着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看着海石榴逐渐消散的生机,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眸中?,没有?太?多的意外,反而充满了早已洞悉的悲凉与迷茫。
他们会一个一个离开。
这?是她以洛水为媒介占卜到的,地仙的宿命。
而下一个……
洛宓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北邙身上。
“哥哥……” 洛宓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我们的未来……是怎么?样的呢?你想不想知道?”
洛宓只是顺口一问,她也无所谓能不能得到回?答,抬起手,不知何?时,三枚古朴的铜钱已经出现在她纤细的指间。
洛神习有?洛书,她的堪舆占卜之术,是哪怕加上玄同也是所有?地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