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同伴的伤势,又看向空荡荡的巷口,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真的会有帮人?的鬼怪吗?这不?完全违背他们想要吞噬生魂,夺舍重生的天性吗?
北邙对?身?后的小插曲毫不?在意。他目标明确,准备找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先休整休整。
凭借着对?山海关的认识,北邙如同阴影般掠过层层叠叠的工事与建筑,最终停在了一段高?大城墙内侧的钟楼侧建筑顶端。
这里视野极佳,却因年久失修且位置刁钻,除了撞钟的和尚之外,平时罕有人?至。北邙轻盈地落在铺满灰尘的瓦片上,如同没有重量的候鸟。
“咚——咚——”
不?远处,另一座作?为战时通讯节点的大型钟楼上,金蝉寺的武僧们正?赤裸着上身?,合力推动着巨大的撞木,撞击着那口铭刻了无数梵文经咒的青铜巨钟。
“咚——!”
钟声洪亮悠远,带着磅礴的灵气,如同涟漪般扫过整个山海关,甚至传向前线。这座巨钟是?金蝉寺花大价钱修建的法器,这钟声不?仅是?警报和集结号,更是?一种战果的宣告——据说,这特制的梵钟每被撞响一次,便代表着前线或关内至少有上百只鬼怪被彻底净化或击杀。
北邙的目光越过钟楼,投向那真正?的血肉磨盘——长城之外。
即便身?处相对?安全的关内,向着城墙之外远眺,眼前所?见的景象依旧足以让任何心智坚定的人?感?到窒息与恐惧。
长城,那道由墨家祖师琢光倾尽心力打造的“阴阳长城”,此刻真正?展现出了它的恐怖威能。
闪烁着金属与木质光泽的城墙本体上,无数炮台,弩机,阵法被全面?激活。耀眼的攻击式灵气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每一次齐射,都在那如同黑色潮水般无边无际涌来?的鬼怪群中?,硬生生蒸发出一片短暂的真空地带。
无数扭曲残肢与飞散的鬼气被可怕的灵气波动荡起,仿佛潮水被巨石砸开,浪花翻涌。
但鬼潮的数量依旧太多了,多到令人?绝望。它们前仆后继,用身?体消耗着长城的防御,整个长城防线,如同暴风雨中?屹立不?倒的堤坝,承受着一波又一波永无止境的冲击。
关内,北邙刚刚经过的地方战斗同样激烈,但那更像是?清剿渗透进来?的老鼠。而关外,才是?真正?决定生死的主战场。
北邙能看到,在那片被鬼气染成墨色的天空下,城墙垛口等关键节点上,闪耀着格外耀眼的灵气光芒。在关外战斗的每一个人?,都是?人类阵营最顶尖的战力。
破域联盟的地仙们自然身先士卒。他甚至能凭借百年前的记忆和战斗风格,隐约辨认出一些熟悉的影子:凌厉到仿佛能斩开天地的雪亮刀光属于浩然,如同水墨晕染,却蕴含着无数机关杀阵的领域是琢光的手笔。
道道翠绿生机与枯寂死意交织盘旋的灵气,是?松水在施展他们医院祖传的岐黄内经生死之术,当然,最明显的就是玄同那淡蓝色的堪舆阵法……
而更远处——是?天仙朝会的人?。
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天仙,在鬼潮这等关乎存亡的危机面前,也不?得不?放下身?段,与曾经打进长生殿的“逆贼”们并肩作战。
人?类抗击鬼域的最前线。
“哎呀,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坐在这里感?觉人?都变年轻了。”
北邙感?慨一句,语气说不?上难过还是?戏言,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血红的眼底倒映着远处的炮火与灵光,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宏大戏剧。
他抬手?敲了敲自己头上那顶过于招摇的铜钱斗笠,发出“叩叩”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