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悬不会做酱油肉,前段时间章小禾来看她,说家里今年酿的酱油多,不需要特别省,天气干燥太阳又好,就腌点酱油肉吃,赵悬听了也从冰柜里拿出两条五花肉,让章小禾也帮自己腌制一条。
“你来得刚好,中午留下来吃饭,我蒸酱油肉先给你尝尝!”这会儿章小禾已经在厨房里忙活起来了。
章小禾的家经过一年多的努力,已经很有模有样了。
院子打扫得很干净,连窗户都是明亮的,院子里架着竹竿和竹篾,竹竿上挂着满满一排的腊鱼和酱油肉,圆竹篾上正晒着豆子和菜干。
他们家厨房的破窗户换上了一块完好的,大概是姚远从哪座废宅里拆下来,然后安装在这里的。厨房同样很干净,连灶上的大锅盖都擦得亮闪闪的。
赵悬还记得第一次来这里时,他们家穷得只剩下篓子里的几朵干蘑菇,更不要说四处漏风的窗户和门了。
章小禾正在切肉,一刀切下去时油就沁了出来。比起盐腌制的腊肉来说,酱油肉的鲜味会更丰富一点,吃时不需要其他作料,蒸熟就行。
赵悬摆摆手,说:“我带了鸭子来!小禾姐,我今天给你做姜母鸭吃!”
章小禾看了一眼鸭子,顿了顿,说:“那就都做了吃!”
酱油肉切好摆在盘子上,盘子放在米饭上,和米一起蒸熟就行。做完这些,章小禾就看着赵悬操刀剁鸭子。
赵悬的刀工一直很差,且她力气又不大,一刀往往剁不断骨头,所以就需要第二刀,但她的第二刀永远落不到前一刀的地方,总是要偏上那么一点点。
“咣”一声菜刀挥下去,气势是有了,但鸭子也被剁得乱七八糟。
章小禾看着直皱眉:“你让开,我来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赵悬在切蓑衣黄瓜。
赵悬嘿嘿笑了一声,退到旁边洗姜去了。
姜母鸭,顾名思义,需要大量的姜。这是赵悬自己种的两年老姜,不好看,在胜在味道辣。她将姜切成片,一大把姜用麻油炒香,然后倒入剁好的鸭子,不停翻炒着。
章小禾好奇地在旁边看,突然,她问:“这个姜母鸭,是不是一定要用母鸭来做?”
“你断句错了,”赵悬认真科普,“不是姜,母鸭。是姜母,鸭。姜母就是老姜的意思。”
“哦——”章小禾略显夸张地恍然大悟。
关于对这道菜断句错误的事情赵悬也犯过,第一次吃姜母鸭时,她傻乎乎地问舍友:“这个菜一定要用母鸭吗?去哪里找这么多母鸭啊?公鸭不行吗?为什么要歧视公鸭?”
舍友白了她一眼,说:“有没有可能,这个菜一定要用到的是姜母呢?”
赵悬的大学在本省省南读,她大学所在的学村里开有一家老字号姜母鸭店,做鸭的是个六七十岁的干巴老头,他虽然年纪大,但脾气暴躁,嗓门还亮,他普通话很不标准,客人多问几句他就要提高声调嚷嚷,奈何他家的姜母鸭实在是太香了,鸭子是摆在外头用砂锅现炒的,五个锅子通常一起炒,就老头一人,还显得游刃有余。鸭子一开炒,香味就可以飘满整片大学村,香得叫人挪不动脚步。
赵悬经常和舍友一起去吃,她们甚至怀疑过是不是这家鸭子店,仿造面包店放烤面包香的香薰那样,鸭子店也放了鸭子味的香薰。
后来去得多了,老头老板就和她们一帮人熟络了,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