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远问:“那个有钱的海边人,是怎么一个说法?”
赵悬又答:“那个海边盐场的集市里不是很多商人吗?我听哥说,里头卖的基本是海边本土货或者大疾病前的商品,省北的山货不多,那边有大资源的老板多,山麂一定可以在那里能卖个好价钱。”说到这里她又嘿嘿笑了一下:“远哥你那扇麂子肉随意啊,我是说我家这扇我决定拿去卖了。”
姚远恍然大悟,于是他也不急着朝这只山麂下刀了,两家人一合计,一起将麂子熏了,运到盐场集市里去卖,换来的货物对半分。
山麂只在省北的山林里出现,盐场集市可能有野猪肉、竹鼠肉或者野鸡鸭肉,但山麂应该是绝少的,只要识货,价钱应该都不低。
赵悬在春天就在准备要卖去海边盐场的货物了,她采集了很多药材和菇,就是为了能拿到那边去换一些药品和一些他们没有的种子,甚至她还做好了路安会一年一去的准备,省内的秋天干燥而温暖,农活也不多,正适合出行。
路安和姚远已经单独出去好几回了,建立了基本的默契。姚远这人虽然看着沉默又内向,实际上下手又狠又黑,如果不是他的保护,章小禾母子不可能活到这时候。而路安的外表很具有欺骗性,但他同样下手阴毒且心脏。这两个人的战斗合在一块不比老刀差,毕竟老刀的道德底线比他们高太多。
这两人一起去海边盐场是没问题的,但是他们很担心留守在家里的人,余老三那次给大家带来了很大的心理创伤。
只是海边盐场一定要去的。
路安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赵悬知道他在担心,但换人又肯定不行,一路上的危险不可知,将家人带着身边绝对不是好主意。
这段时间路安更沉默了,赵悬和章小禾一起熏山麂,回来后会发现路安把所有活儿都做了,实在没活了他就去砍柴,还没到冬天,家里的柴火已经快垒满两面墙了。
晚上的时候,两人在灯下商量着要兑换的货物,赵悬觉得路安这次去应该换两头小母猪回来,另外带一些他们没有菜种。她很细心,她知道老刀一路上给路安介绍了很多朋友,这些沿途的朋友就是安全的保证,不能断了联系,所以也应该带些礼品送过去,他们目前最值钱的有红菇和各种干药材,赵悬就挑一些出来,打包成好几份,每份分别写上名字,让路安沿途送去,和人家增进增进感情。
赵悬在一旁絮絮叨叨,时不时在笔记本上写下什么,对面的路安就像个木头一样看着她,赵悬对空气说了半天,抬头,看向路安,然后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路安?路安!”
紧接着她眼前一黑,路安突然弹跳到她面前,蹲下来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将自己的脸埋进她怀里,像一只委屈的小狗。
赵悬震惊片刻,然后搂住他毛茸茸的头,路安的个子很高,即便赵悬现在坐着,他蹲着,头也可以抵在赵悬的下巴上。
赵悬突然就浅浅地笑了出来。
她很温柔地抱着路安,安慰道:“没关系啦,没关系啦……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又不是没有腿,危险来了我就跑啊,大不了这个家不要了,我躲进狩猎小屋里等你回来……”
路安逐渐平复了情绪,他抬起头来,赵悬注视着他好看的眼睛,俯身亲了亲他。
路安知道赵悬的生存能力很强,当年在营地时,自己被打得下不来床,可不都是赵悬自个儿出去挖草药来养活了他,没道理在这末世又摸爬滚打几年,赵悬还一个人生活不了。但很奇怪,朝不保夕的日子里他们不会想很多,每天唯一的念头就是填饱肚子,找一处能躲雨的地方过夜,现在他们能吃饱了,能睡在温暖的屋子里时,他就开始惧怕了,他非常恐惧失去赵悬,他已经学不会一个人生活了,赵悬就是他的小太阳,没有了她,自己马上也会枯萎死掉。
他甚至想过不去海边盐场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