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风力目测有八级,门窗被风雨叩击着哐哐响,一些水顺着松动的窗户渗了进来,好在这座房子确实坚固,小渗水根本不算什么问题。
窗外时不时会飞过几根断掉的粗树枝,树叶裹挟着无数砂石在风雨中飞快掠过,敲打着门窗和墙壁。
房子内部却是安静而干燥的,像一个安全的窝,而赵悬就像是沉睡在窝里的蛋,她蜷缩在蚊帐里,裹着薄毯子,终于熟睡过去,而路安则每隔一会儿就起身,拿着手电筒在房子的上下三层来回巡游着,以防有什么突发状况。
一夜就在狂风骤雨中度过。
在风眼掠过后,风势会明显变小,雨也相对小了一些,路安一夜未睡,天微微亮后,倾盆大雨也变为了绵绵小雨,他戴着斗笠都出门了——他去查看电路了,冰箱停用了一晚上,再不接电里头的肉就要坏了。
赵悬也起得很早,推开门窗时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她昨晚睡了一身的汗,黏腻的脸一接触清凉的空气就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将堵在大门外的沙袋挪开——昨天雨并没有漫上来,倒是院子里飞进了好多枯枝烂叶,地上还有厚厚一层泥。
雨照旧下着,现在清洗院子也没意义。
赵悬又到隔壁的猪圈去看了看,虽然加固了猪圈,但昨晚的风太妖,猪圈上头盖着的铁皮被吹飞了一角,可怜的几头大肥猪现在都挤在猪圈的一角,它们已经在风雨中惶恐了整整一晚上。
赵悬叹了一口气,雨还在下,补猪圈耗费的时间太长,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村子里已是一片狼藉了,陈年的老楼在这次的台风中坍塌了两栋,都是木质楼房,本来就摇摇欲坠,现在彻底变成了一堆废墟。有的房子屋顶被掀飞了,门窗也被飞来的石块打碎了,到处都是树叶和树枝,一些细小一点的小树苗则被连根拔起,吹到了不知何方。
这座已经荒废了的村子,在这次天灾中好似又衰老了几岁。
村下头的井水如赵悬所料,果然变黄了,井水漫了上来,水面还飘着一层烂叶子,井口开得很大,像一方幽谭,所以赵悬很容易地清理了上头的枯叶,不过要等水清,起码要等上几天了。
清理完井口,赵悬回家时正好撞见了回来的路安。
电线在这次狂风中奇迹般的没有被损坏,路安修复了一些松动的电线才返回家中,打开总开关,家里又重新连上了电。
赵悬问:“这个台风还会折回来吗?”
路安想了想,回答:“有可能,但概率不大。”
历史上台风杀回马枪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但已经降为了热带风暴的风,再杀回来,应该也没有头一次的威力了。
小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码在院子屋檐下的一墙柴火被雨浇了个透湿,赵悬挑挑拣拣了很久,好不容易才生上了火。
事情再大,不如吃饭大。
吃了饭,两人一起修缮了猪圈,然后清理了里头的碎石落叶,又给大肥猪们换上了干燥的稻草,惊慌了一晚上的猪们扑倒在稻草堆里,发出哼唧哼唧的满足声。
紧邻着猪圈的鸡舍并没有遭到损坏,里头的鸡一只没少,但鸡明显也受到了惊吓,鸡蛋乱下,赵悬在鸡窝以外的地方连捡了四枚鸡蛋。
下午,两人打算去田里看一看。
一路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