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人都忙完了春耕——大家都凑在一起,热闹地打白粿吃,也确实像在庆祝一样。
姚家人来自外省,对制作白粿并不熟悉,路安提前几天去邀请他们时,章小禾还特地询问这种食物的做法,路安吃过白粿,按记忆中的述说了一番。
姚家人上门做客是从来不会空手的,果然,这天他们又带来了满满登登的礼物——被切成细丝的蛋饼,装了满满一大饭盒;自家发的胖豆芽;还有一大沓金黄的炸豆腐干。
这些都是做白粿包的经典内馅儿。
赵悬早蒸好了半桶米饭,为了保持黏性,她还往里头加了一些糯米。蒸好的糯米需要马上翻进石臼里捶打成团,其过程和打年糕差不多。
石臼内壁上抹了油,木锤子也需要抹油。
老刀蹲在石臼前,他也正朝手上抹一些油,他抬头,看见支着木锤的路安,他问:“你会打白粿吗?”
路安回答:“我在电视上看过,你放心。”
米饭已经蒸好了,姚远端着热腾腾的米出来,一股脑全倒在石臼里。
在石臼旁放有一盆凉水,翻动熟米是靠手的,米饭太烫,需要时不时浸到水里去降温。
路安一锤子敲在白糯的米饭上,然后高高举起,在这个空档里,老刀会翻动米饭,起到一个搅合的作用。
但不知道是路安动作太快,还是老刀翻得太慢,这边老刀还没收手,那边路安的木锤就锤了下来。
老刀反应很快,一声嚎叫急忙抽了手,下个瞬间木锤打在了他手原先的地方。
老刀被吓得不轻,他抬头,看见路安咧开嘴朝他笑:“抱歉,有点急了。”老刀于是站起身来,给路安让出位置:“去,你去翻,我来锤。”
……
打白粿是个体力活,在最初几个差点酿出惨案的来回后,他们终于找到了你锤我翻的节奏,老刀锤累了,就换姚远来锤,路安翻累了,就换老刀接上。
大米的黏性是很足的,虽然比不上糯米,但经过千锤百炼,松散的米团最终成为了绵软的一块。
自家种植的大米米香很浓,捶打时满院子都是米香味。
赵悬和章小禾则在厨房忙着炒内馅儿。赵悬提前泡发好了香菇,洗了一些虾米。昨天摘来的野菜今天也汆水,切成小段,并挤去了水分。
很多野菜吃前都需要汆水的,以去掉苦味和毒性。赵悬采了荠菜、鼠曲草、野韭菜,还有藠头,将这些野菜切碎后搅匀,拌成油绿的一盆。
将章小禾带来的豆芽洗干净,薄豆腐切成小丁,和蛋丝、香菇、虾皮一起放在锅中翻炒,期间加一把盐和一些香油就行。
香菇和虾皮有鲜味,豆芽、豆腐和蛋丝会带来不一样的口感,将这些五颜六色的小丁炒好出锅,分出一半拌入野菜碎末里,做成素野菜馅儿。
在赵悬拌好素野菜馅儿的时候,章小禾也将粉条煮熟了,并切好成小段,剩下的一半的小丁拌入粉条,做成了素粉条馅儿。
做白粿包的馅并不是固定的,也有放豇豆丁、芋头丝、腊肉,各家有各家口味,赵悬之所以做素白粿是觉得野菜自有其特殊的香味,要是放入腊肉那些味道过重的食物,就彻底掩盖掉野菜本来的野味了。
鸡蛋有时候并不算作荤腥,算素。
因为是素白粿,所以赵悬多放了一些香油和虾皮来增香。
章小禾对白粿不大熟悉,她问这种白粿算不算做年糕。
赵悬想了想,回答:“不大算吧……用的米不一样。这边吃的白粿,可以用来包馅儿,也可以做成白粿饼,蒸一下就可以吃的,还可以切成条,炒来吃。总之吃法很多,还有一种黄粿不知道你吃过没?”
章小禾摇头。
“就是用黄米做的粿子,加了碱,味道和白粿有些不一样,但也很香。可惜呀……”赵悬叹气,“我们没有粳米,不然可以做黄粿吃。”说到这里她又想起什么,说:“小禾姐,我会做包糍,糍和粿的做法不一样,包糍的皮是用大米浆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