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悬歪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个男人,发现他在笑——这一次他是发自内心的。他们都认为,这里应该就是他们长久的家了。
接着梦境又是一转。
她独自躺在昏暗的棚子里,纠结的头发,肮脏的衣服。她像个布娃娃一样一动不动地躺着,连眨眼的频率都很低。路安一个人承担了三个人的活儿,除了回来休息,白日里肯定是见不到他的,这时候,从门外走进来了三个男人。
那是三个模样相似的男人,应该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他们很瘦,因为长期不洗澡,身上也很脏,所以,他们也不会嫌弃赵悬身上有多脏。
他们看着赵悬双眼放光,然后开始扒她的裤子。
她凄厉地惨叫起来,双脚用力蹬着,但很快就被人死死摁住,于是她去咬他们,紧接着被用力扇了几个耳光。
血从她的鼻子和嘴巴里流出来,她张着嘴,大脑嗡嗡响,再也发不出什么声音来。
有一股很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那是食物残渣混着陈年牙垢的味道。
再然后呢?
赵悬听见有人冲了进来,接着是铁棍敲在皮肉上的声音,以及粮食“哗啦啦”撒在地上的清脆响声,还有男人们粗鲁至极的咒骂声。
接着她被人小心翼翼地抱起来,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脊背。
透过已经肿胀的眼皮望过去,赵悬看见一个留着板寸头的男人用力踹着地上三个抱着脑袋的男人,以及门口探着脑袋、惊恐地往这里看着的女人。
那一刻,赵悬在梦中哭了出来。
这一哭,她就醒了。
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还身处在营地之中,只因为眼前的光线昏暗,像极了他们住的那个破棚子。
再稍微想了想,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抱着路安不小心睡了过去,这时醒来天已经黑了。
“路安……”她轻声唤对方的名字,想将已经麻了的手臂抽出来,但马上又发觉不对劲,她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了他的背,发现一片濡湿冰凉。掀开他的衣服,手再去探他的背,依旧凉。
赵悬的心也跟着凉了下去。
“路安!路安!”她吓得坐起来,想用力搂他起来,却不见他任何反应,他的身体很沉,也很僵硬。赵悬哇地一声哭出来,惊得楼下的460一阵“汪汪”乱叫地冲上来。
她用力抱着他,脸色死白。
她的路安死了。
这末世里她最后的亲人,因为一场疾病而死了……那她呢?没有了路安,这座村子,那些稻子,还有院子里的笋……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又有什么意义了呢?
路安死了,她还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
“咳咳……”
赵悬抱着他哭得满脸鼻涕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