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们靠着一堵破墙烤着篝火,路安蜷缩在角落里,正啃着一颗焦黑的地瓜,听到赵悬这么说后他有些诧异,咀嚼的动作稍稍一停,但是很快就回复道:“好啊。”
亮堂的火光映照着他的脸,赵悬觉得那时他应该是笑了一下。
是嘲笑这个草率的决定?还是庆幸终于能安定下来?赵悬不知道路安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她可以确定,大疾病爆发五年后,他们这两朵漂泊了几年的浮萍,终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家。
村子是个荒村,已经空置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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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大疾病爆发之前,很多偏僻的村子就已经荒废了,年轻人去往大城市谋生,剩下一些不肯离根的老人固执地留守在这里,像是已经空了树心等待倒去的大树一样,在某些个山岭包围着的小旮旯里摇摇欲坠地活着。
这个村子和赵悬记忆中的那些村子一样:老旧的土坯房子和水泥瓷砖的新房子交错地建着,老房子是村中老人年轻时所建,新的应该是哪家孝顺的晚辈给父母所建。农村建房花费不多,建房时全村人都会来帮忙,建个房子也就出个材料钱,花费比城市里动辄几百万的商品房要少太多,样式不甚新潮,但是胜在坚固。他们现在住的这个村子也一样,一片破墙残瓦的老房中偶尔会有几幢看起来还算新的小房子,用水泥钢筋搭建,甚至连墙上的瓷砖和窗玻璃都是完好的。
村子只有一条路,所有房子都是沿着这条不足三米宽的小路建起来的,偶有小岔道会从这仅容一人走过的小道上延伸出去,整座村子有点像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主路是它的树干,小路则是它的枝丫。树干最下头是水井,再上去是晒谷坪,沿着路往上走,便是挤挨着的农家房屋,走个几分钟,便就是赵悬的家了。
那是一幢简单的三层小楼,贴着白瓷砖,安装着坚固的防盗网。左边紧挨着一间单独建出来的厨房。主楼一层是待客厅和餐厅,二层是卧室和储物房,一共五间,第三层只有两间房外加一个玻璃罩顶的小平台。房子不大,前头还围了个小院。
这幢房子很结实,房子不见渗水,每个窗子都焊了防盗网。连围墙都是高而厚实的,上头还插着许多啤酒瓶碎片,尖头朝上,可以防着人爬过墙头进来。
大疾病爆发后赵悬和路安过了很长一段生死未知的日子,赵悬变得和兔子一样容易受到惊吓,因此她对窝的要求很高。
够结实,才不容易被人破坏。地势高,洪水来时便不会被淹没。
——就是担水累了些。
赵悬一步三摇地挪回家中,两个半桶水往水缸里一倒,她盯着水面好一会儿,发现水似乎没有涨多少。叹了口气,将水缸的木盖子合上。
两根柴在这时已经烧得差不多了,添了一根新柴,然后用火钳夹出还燃着的炭,顺手丢进紧挨在一旁的小缸子里。小缸子盖着厚重的盖子,盖子可以隔绝空气,烧着的炭丢进去很快就会熄灭——用炭的地方很多,她不能让炭白白浪费在这里。
锅中的米已经沸腾,蒸腾起的白汽袅袅而上,钻入上方的烟囱里,隐约飘来一股米香味。
她揭开锅盖,将洗好的陶锅放在一旁,用漏勺捞起一勺米汤,沥去多余的水后,把半熟的米倒进陶锅里,大半米装进陶锅,余下一些米汤继续在灶上翻腾着。
陶锅被转移到一尊小炉子上,从灶肚里夹几颗燃着的炭,自己再添上点黑炭,炭火温文的热度会慢慢将锅中半熟的米蒸成饭,烘干了多余水分,这样的米饭粒粒蓬松,带点鹅黄色,咬起来也不需要费力气,还带着一股很淡的木香味。
而这陶锅中的米饭就是她和路安一天的主食。
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