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栎不是小孩,他怎么可能看不懂黎辘那点心思,冷哼一声转回头去,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
黎辘吐了口气,随即伸手拽了下程时栎的手臂,“先吃饭,等过几天空下来,我陪你出去逛逛。”
黎辘将人带到餐桌前,吩咐佣人上菜,这座庄园里,除了厨师,几乎都是外国人,从管家到保镖,无一例外。
由于大家的母语都不是英语,交流障碍外加这些人对他一向避如蛇蝎,久而久之,程时栎也懒得跟他们沟通。
程时栎最近胃口不好,黎辘吩咐厨房做的是淡口的菜,厨师是国内请来的,会做一手地道的津菜。
他装了碗汤推了过去,见程时栎终于动筷,收回视线,没说话。
吃完饭,程时栎起身上楼,期间没给黎辘一个眼神,二楼房间不少,他们住的是走廊尽头的主卧,程时栎没穿鞋,踩在实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后半夜,黎辘终于处理完工作。
他上床时,程时栎已经睡着,长长的睫毛掩着,在一片昏黄中落下淡淡的光影。
黎辘想起这次冷战的开始,是程时栎向自己讨要旧手机,可他却给了一部全新的,里头也只添加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程时栎一开始还会闹,吵着说这不公平,再后来似乎是懒得折腾,渐渐变得不爱说话。
黎辘在床侧躺下,伸手将人揽进怀里,他不希望程时栎再联系别人,尤其是那个撺掇其离家的前男友。
从始至终,黎辘没觉得自己是第三者,毕竟按先来后到算,他认为林连溪才是第三者。
黎辘动作很轻,目光低垂,他将手心抵在程时栎的胸口,感受着程时栎心脏跳动的声音,砰砰砰,原来不是只有耳朵才能听得见,所有的器官都能成为所谓的感受器。
隔天,程时栎起了个早,他下床的动作轻盈,没吵醒黎辘。
深秋的清晨,下过一夜雨,树梢的叶片上悬挂着水珠,程时栎沿着庄园的小石子路慢跑,一路上时不时遇到几个安保人员,一脸警觉地看向自己。
程时栎没理会,自顾自热身,跑了个十分钟,便觉得浑身热乎起来,他将外套脱下来系在腰间。
草丛里忽然传来声响,程时栎侧头看去,发现不远处树叶堆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耸动。
没等他走近,“汪”的一声,一只小狗猛地从里头钻了出来。
是只比格,程时栎没养过狗,看不出小狗的年龄。
鼻头带着泥土,小狗看到有人,倒是不怕生,身姿灵敏地扑了过来,绕着程时栎的脚踝打转,呼哧呼哧嗅着气味。
程时栎裤脚沾了土,索性蹲下身子将比格抱起,这才看到小狗的前爪有血丝,皮肉间露出淡淡粉色的伤口。
原来是只打洞进来的小狗啊,程时栎扯下腰间的运动服,将其包了起来,只剩一个脑袋露在外面。
小狗伸出舌头,作势要舔程时栎的下巴,被嫌弃地躲开。
“你是土拨鼠吗?”程时栎笑了一下,抱着小狗起身。
回到别墅时,黎辘已经离开,程时栎抱着狗进门,被客厅的几名佣人一窝蜂拥着,拦了下来。
佣人言辞激烈,叽里呱啦说了一堆程时栎听不懂的话,随后伸手示意他把小狗交给自己。
程时栎下意识后退,摇了摇头,表示不愿意
微表情已经传达不了程时栎的意思,佣人见沟通无果,只好叫来管家,管家叫Max,四十多的中年男人,身形微胖,会几句蹩脚的中文,程时栎听了半天,才知道原来他们是在担心小狗来历不明,身上携带病菌。
尤其是比格的耳朵上还挂着一小块黄色的标签,上面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