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夷握着他颤抖的手,低声安抚:“没事了,你放心,他没有死。”
林知霁伏在他的胸口,急促的呼吸透过衣料打在他的胸口。
谢夷忍住杀意,沉声道:“松绿,把人带去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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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房自然是住不了了。
洛之棠带人去善后,谢夷则抱着林知霁去了另一间房。
他拥着林知霁,小心地喂他喝热茶。
热热的茶水下肚,林知霁总算是慢慢恢复过来,冰冷的手脚也有了温度。
先前揍人的时候有肾上腺素撑着,现在激素退去,他顿时觉得有些疲惫,可是他却根本睡不着。
说到底,自己动手,和绑定谢夷看到的还是不一样。
虽说谢夷将他的脸按在胸口,没有让他看到那人的惨状。
可他的惨叫声,鼻间的血腥味,还有棒子落在人体上的感觉,都没法让他忘记。
甚至因为黑暗,反而让他有了更多想象。
现在虽然是换了间房间,但客栈房间的布置大同小异,总让他觉得自己好像还在那间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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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霁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我想出去走走。”
谢夷:“好。”
洛之棠效率极高,就这么一会功夫,走廊上已经干干净净,完全看不出之前这里发生了一场恶战。
谢夷怕林知霁被刺激,没有带他走楼梯,而是抱着他从窗户跳了下去。
客栈后院很是安静,只有马棚里传来马儿时不时嚼草的声音。
夜风拂过,带着春日草木繁盛的味道。
林知霁紧绷的心渐渐放松下来。
说到底,他心底还是个遵纪守法的现代人。
从小到大他都很守规矩,从来没有跟人打过架,更别说是这样把人往死里打的情形了。
谢夷见他不说话,脸颊苍白,连往日里总是带着笑的眸子也垂了下来,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握住林知霁的手腕,强势地扶着他的脸看向自己,在林知霁惊讶的目光中,说道:“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十二岁。”
林知霁怔住。
“他比我强壮、高大,手里还有武器,我唯一的胜算,便是他对我掉以轻心,我若不拼尽全力,不留余地,死的那个人就是我……人想要活着,天经地义,你没做错什么。”
谢夷眼睫微垂,语气平缓,往日里强大到仿佛无所不能的人,此刻竟显出几分脆弱。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寥寥几句全是触目惊心。
林知霁的心脏像是被重物压住,一种从未有过的钝痛蔓延开来。
他下意识捂住胸口,想要说什么。
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迟疑的声音:“谢公子、林兄弟,我是打扰你们了吗?”
两人转过头,就看到柳牧之尴尬地挠挠头:“我睡不着出来走走,你们也没睡哈?”
谢夷目光冷然。
倒是林知霁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地退开一步,才轻咳一声说道:“是啊,我们也睡不着。”
这点柳牧之倒是能理解。
他可是亲眼看到林知霁敲大棒的英姿,这场景刺激得,睡不着也情有可原。
柳牧之心里有事,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俩的姿势。
他神情有些不自然:“其实,我是来跟你们坦白的。”
林知霁疑惑:“坦白什么?”
柳牧之犹豫了一下,才好似下定决心说道:“我其实并不姓张,我的真名叫做柳牧之。”
林知霁怔住。
他没想到柳牧之会主动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他们。
而柳牧之开了这个头之后,后面的话也顺畅多了:“我本是江城人,一年前,我爹娘,还有我们府中上上下下三十一口人都被人杀害,只有我当时在外面,侥幸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