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又默默地把自己蜷得更紧了些。
就在这时,谢平岳的亲随推开房门,目光落在了坐在最末尾的谢夷身上:“夷少爷,将军请您去主院一趟。”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谢夷身上。
有震惊、有嫉妒,有疑惑……不知道大将军为什么会把谢夷这个默默无闻的人叫去主院。
谢夷却宠辱不惊,淡定地走了出来。
惹得亲随也多看了他一眼。
主院的气氛极其凝重。
李管家的人头掉下来后,老夫人当场就晕了过去。
谢平岳一边亲自赔罪将客人们送上马车,一边又着人去请太医。
等太医过来一番救治,又开了安神汤药,好不容易把老夫人安顿好,韩姨娘的胎像又不稳了。
好一阵兵荒马乱。
即便是谢平岳这种身经百战的将军,处理完这些事情后,也是疲态尽显,可他还不能休息。
根据亲卫的汇报,那放烟花的焰火刘和他的弟子吓得半死,称他们根本不认识李管家,也不知道他的尸身是什么时候被放进烟花的盒子里。
随后,他们又在偏院抓到了蒋氏的贴身婢女芍药,只是她此时已是神志不清,疯疯癫癫。
众所周知,这两人都是蒋氏的心腹。
可蒋氏不过一个后宅妇人,谁又会跟她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谢平岳冷眼看着蒋氏,神色沉沉:“你心中可有线索?”
蒋氏心神剧震。
今晚上这一遭又一遭的变故,已将她弄得如惊弓之鸟般,嘴唇张合了几下,都说不出话来。
电光火石间,她忽然想到谢夷瞥过来的那一眼,刻骨的寒意寸寸爬上她的心脏。
她猛地揪住谢平岳的袖子,惊恐道:“是谢夷!一定是他!!”
听到谢夷的名字,谢平岳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是谁。
当初他宠爱一名胡姬,还允诺她生下孩子后,便给她抬为贵妾。
谁知那孩子生下来后却是天生左眼有翳,民间视此为不祥,谢平岳心中不喜,随便起了个名字后就不再关心。
他皱眉问:“他为何要杀李管家?”
蒋氏眼睛闪烁了一下。
她当然不能说出实情,便道:“母亲大寿,妾身想着谢夷也是夫君的孩子,便让李管家带了几套衣服去给他,只是那孩子顽劣,与李管家发生了些许争执,许是心怀恨意,所以……”
谢平岳与蒋氏成婚多年,很清楚她是个怎样的人,说她有这般好心去照拂一个庶子,他是不信的。
但谢平岳也只是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便让亲随把谢夷叫过来。
谢夷走进来,随意行礼道:“将军,夫人。”
谢平岳看到他时顿时怔住,眼前的青年虽礼仪有些疏漏,却是不卑不亢,气度不俗,甚至比府中精心教养的嫡子还要优秀。
然而听到他的称呼,谢平岳随即便冷下脸色:“连父亲母亲都不会喊吗?谁教你的规矩!”
他杀伐征战多年,骤然冷脸,那股摄人的压迫感,连跟随他多年的亲随都承受不住。
谢夷却从容淡定,完全不受影响:“自然不是府上教的规矩。”
谢平岳被他哽了一下,心中愈发恼怒,直接问道:“先前李管家给你送衣服,可是言语羞辱你,让你怀恨在心?”
谢夷漫不经心道:“这府中上下羞辱我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我各个都要怀恨在心?”
谢平岳:“你!”
恰在此时,谢平岳的亲随走进来:“将军,那芍药姑娘喝了药,已经渐渐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