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连理蛊若是离开蛊林而不种入活人体内,十年之后便会消散,化作灵气回归连理树中。因此我们的记录只保留了十年。”
“除了贵宗之外,可有别的地方出产连理蛊?”傅停云又问。
“据在下所知,只有敝寨的连理木能生出此蛊。”
“不知会否有人潜入贵寨,盗窃此蛊?”
仡濮长老笑起来:“此蛊并无什么实际用处,想来不会有人专门偷盗,且蛊林中有上古禁制,只有传人才能开启,除非在下监守自盗,否则实在设想不出有谁会专程来偷一对连理蛊。”
她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看向傅停云:“仙尊可是在哪里见过不曾登记在案的连理蛊?”
傅停云略一思索,如实道:“在下怀疑自己身中此蛊,不知仡濮长老是否有方法验证?”
仡濮长老微阖双目,沉思了一会儿:“那就只有问树了,仙尊请随我来。”
傅停云跟着长老向蛊林深处走去。
这里的灵气很特别,不同于太衍的精纯清澈,沉厚而古老,有几分接近混沌。
不过这不是令他最意外的。一走进蛊林,他又生出了似曾相识的感觉。
直至看见枝桠交缠在一起的巨木,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曾经来过此地。
他抬头望着满树随风飘舞的红绸,目光不觉投向最高的枝桠,那里空空如也,可他觉得那里该有一条无字红绸才对。
“仙尊请将左手置于树干上。”仡濮长老的声音令他回过神来。
傅停云走到树前,将左手贴在树干上,掌下粗糙的树皮下面似乎流淌着一股暖意。
仡濮长老也将手掌贴在树上,闭上眼睛,口中喃喃有词,声音古奥,意义难辨,仿佛某种古老的吟唱,又像是喁喁的交谈。
“树说那的确是祂的孩子。”长老道。
“不知另一只蛊虫何在?”傅停云问道。
长老又吟诵了一会儿:“另一个孩子失落在远方,树说那孩子很伤心,日夜思念伴侣而不得见。”
“远方是哪里?可在三界之内?”
长老与树交谈了一会儿,摇摇头。
傅停云心脏缩紧:“难道是阴阳相隔?”
长老:“树说隔着很多山,很多海,是比星星更遥远的地方。”
傅停云想了想:“我要怎么找到她?”
这次长老很快得到了答案。
她收回手,轻轻按在心口:“它一定会带着你抵达那里。”
傅停云轻哂了一下:“可我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
长老没有问树,看了他一会儿:“无妨,只要它记得。”
傅停云:“我的反常可是受了蛊虫的影响?”
长老了然地一笑,像个宽厚的长辈看着头破血流的晚辈,带着些许包容和怜悯:“它在你的心里,它就是你。”
走出蛊林,回到渡口,已是繁星漫天。
白长老在渡船上等他:“仙尊想查的事情查清了么?”
傅停云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此行并非一无所获,但是蛊林里查到的东西非但没有解答他的疑问,还让疑团变得更大了。
仡濮长老有些神神叨叨,但他能感觉到她说的不是假话。
难道他真的会在自己一无所知的时候和某个女子两心相许,甚至到了死生契阔的地步。
他抬头望了眼星空。
比星星还遥远的地方,当真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