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再怎么说服自己,沈宗主告诉她的那些往事还是在她脑海中不断盘旋着,心里闷闷的像是堵了团湿棉花。
心比脑子更诚实,她再怎么不愿意承认,还是不得不承认,直到现在她还在乎他。
她这几天都忍住了没去观察蛊痣,但她知道它就在心口,昭示她的自欺欺人。
不能再想这个骗子了。
她从挎包里掏出符箓课本,打算用功课转移注意力。
可是画着画着笔就随着脑子一起走偏,回过神来一看,不知不觉把下半个画成了他传讯符的样子。
不免又担心起来,他急匆匆地离开宗门到底是去了哪里?会不会遇到危险?为什么这几天她总是心神不宁?
她越想越害怕,心脏越揪越紧,脑袋也疼起来。
起初她以为又是被他气的,可疼得越来越厉害,心口也闷得喘不过气来,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似乎是身体出了问题。
一股濒死的恐惧仿佛冰冷的爪子攫住了她。
苏筱圆下意识地想去床边取传讯镜,捂着心口站起身,刚迈出两步,眼前忽然一片昏黑,趔趄了一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得给傅停云传个讯息。
她还有很多话没告诉他。
失去意识前的刹那,这个念头充斥着她的脑海。
苏筱圆再醒来时听见一阵鸟雀的啁啾,接着嗅到一股清苦的草药气息。
“筱圆可是醒了?”是沈宗主的声音。
苏筱圆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方青纱帐里。
沈宗主站起身,撩起纱帐挂在银钩上:“这里是广莫崖的药庐。”
“沈宗主,我怎么了?”苏筱圆回忆昨日的事,但记忆有些模糊。
“你昨日突然在房里晕过去了,”沈宗主道,“你院中那个方块头傀儡把你送到了广莫崖。二师弟替你诊治了,是因为气血不足,最近又忧思过度,你且放宽心。”
“真是不好意思,”苏筱圆歉然道,“给宗主和慈恩道君添麻烦了。”
沈宗主爱怜地摸了摸她的额头:“一家人不必那么见外,小师弟不在,我们该好好照顾你的,怪我昨日连你不舒服都没看出来,还逼着你练剑。”
苏筱圆慌忙道:“怎么能怪宗主,宗主那么忙还帮我补课,都怪我底子太差了。”
系统给她捏的这副身体真是质量堪忧,早知道再也回不去,还不如不要美貌,把点数都加在身体素质上。
如今只能慢慢修炼了。
“你别多想,安心调养,功课的事也不必急于求成。”沈宗主温柔道。
苏筱圆乖巧地点点头:“好。”
沈宗主一笑:“我还有些事,要回飞文宫一趟,晚点再来看你。”
顿了顿:“你就在这药庐里歇几日,你的衣物用具我叫傀儡人整理了替你送过来。谢小友那里我也传过信了,她放课后会来陪你。”
苏筱圆没想到她这么周到,越发感激,又是连连道谢。
沈宗主又叮嘱了两句,便出了药庐。
屋子里一下子静悄悄的,只剩下苏筱圆一个人。
她试着坐起身,还有些胸闷和头昏脑胀,不过比起昨天那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已经好多了。
她重又躺下,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望着帐顶的莲花纹发了会儿呆。
想起昨天自己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