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落。
沈宗主简单陈述了一遍案由:“昨日有人向凌岳仙尊的食物中投放禁药,当时广莫崖弟子赵青鸾正在无极宫中。”
她向赵青鸾道:“赵青鸾,请你将事情经过分说一遍。”
赵青鸾脸色白得像纸,听见自己的名字颤抖了一下,朝身旁一脸病容、眼中含泪的师妹看了一眼,眼神重又变得坚定。
他施了一礼:“回禀宗主,诸位长老。昨日约莫申时初刻,弟子如往常一般,奉师尊之命,前去无极宫为仙尊送药,仙尊服罢药后,弟子如往常一般为仙尊请平安脉,却发现脉象有异,疑似被下了禁药……”
沈宗主打断他:“是何种禁药?你且说说清楚。”
赵青鸾脸一红:“是……弟子分辨出其中有几味烈性药材,常被用于催1情药物……”
这句话像是往沸腾的油锅里溅入一滴水,水镜前的弟子们都炸了锅。
沈宗主似乎料到外面群情激昂,等待了片刻才继续问:“你是说,有人向仙尊下了催1请药物,是也不是?”
赵青鸾:“是……”
“接着你做了什么?”沈宗主问,“可曾立即向仙尊禀告?”
赵青鸾摇摇头:“弟子待仙尊离去后,偷偷检查了他服药后解苦用的糖,从中嗅出了禁药的气味,然后便倒出几颗作为证据,准备回去禀报执法堂。”
“为何不立即向仙尊禀告?”
赵青鸾咬了一下嘴唇:“弟子前日为仙尊诊脉时,在心脉中发现了疑似中蛊的迹象,联想到近来仙尊与龙脊峰一名女弟子过从甚密,担心是邪蛊作用,因此发现禁药时不敢禀告仙尊,生怕反而得咎。”
沈宗主:“你说的那位女弟子,可是龙脊峰弟子苏筱圆?”
赵青鸾:“正是。那罐橘子糖,也是她赠与凌岳仙尊的。”
又是一片哗然。
投毒变投x药,现在又牵扯上邪蛊,事情越发扑朔迷离了。
赵青鸾是慈恩道君首座弟子,在宗门里并非无名之辈,口碑也一直很好,加上那张脸看着老实淳朴,言辞平实,不似狡诈之人,很多人都下意识地相信了他的说辞。
连龙脊峰的弟子都困惑起来:“筱圆不像这样的人啊……”
阮绵绵大声道:“这姓赵的血口喷人!小圆子因为我的缘故对邪蛊深恶痛绝,绝不可能对人用这种东西!那姓赵的多半是见不得我们试炼进龙脊峰,能得仙尊亲自指点,在这儿嫉妒成狂呢!”
龙脊峰的特招生或多或少都受到过太衍“正规”弟子或明或暗的排挤,被阮绵绵这么一说顿时同仇敌忾起来:“开山说的有理!”
“筱圆根本不是那种人!”
“对啊,明明是仙尊主动要她去无极宫的,她上剑法课都躲着仙尊,根本不往前凑的……”
别人说起来可能不信,但龙脊峰的弟子可都看在眼里,明明仙尊才是主动的一方。
“是吧是吧?不管其他人怎么说,我们同一批进来的可不能随便被他们牵着走,不然小圆子多心寒呐!”阮绵绵心满意足,“嘘嘘,接着听听那姓赵的有什么话说!”
沈宗主停顿了一会儿:“接下去发生了什么,请继续说下去。”
赵青鸾道:“弟子取得证物后,便想尽快离开无极宫去执法堂禀报此事,谁知在宫门口被无极宫的执事拦了下来。”
沈宗主:“为何拦你?”
赵青鸾:“原来仙尊已发现自己中药,弟子当时身在无极宫中,难免成为怀疑对象,那执事从弟子乾坤袋中搜检出了当作证物的禁药,便将弟子扣押起来。”
沈宗主沉吟道:“你这些话可有证据?”
赵青鸾:“弟子一直因为蛊虫之事忧心忡忡,故此从那日起,每次前去送药都会带着留影石,那日从仙尊离去到检查残药和糖罐、取糖留证,弟子全程都留了影像。”
顿了顿:“那罐下了药的橘子糖也还在无极宫中,里面应当是混入了一些下过药的糖,亦可证明弟子所言非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