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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停云正在给苏筱圆传讯,便听见殿外传来陌生女子的声音。
他蹙了蹙眉,停下捏到一半的传讯诀,另外施了个法诀,将门口的法阵打开一道口子,放她进阵中,道了声谢:“放在阵中石台上即可。” W?a?n?g?阯?f?a?布?y?e?i???ǔ?ω?e?n?②?????5?.???ò??
入门稍久一些的弟子都对他的性情有所耳闻,听他如此吩咐,便会依言放下东西赶紧退出去,可是门外那人显然不懂规矩。
“小师叔在养伤,恐怕不便起床,师侄替师叔送进殿中罢。”
傅停云传讯诀施到一半再次被打断,已经十分不耐烦,只因她是二师兄看重的弟子,耐着性子回答了一声“不必”。
他继续施传讯诀,然而对面却没有应答。
莫非又睡过头了?
他想起每日清晨撩开淡水绿的纱帐看见她的睡颜,心上某一处便软软的,像是化成了水。
苏筱圆总是很能睡,东天都泛白了还不肯起来,他有时候不得不探身到帐中,轻轻将她摇醒,她会闭着眼睛嘟囔“好困,爬不起来,傅停云你拉我一把”,他就会俯下身,让她把双臂挂在他脖颈上,托着她的后背帮她坐起来。
有时候他转身拿好洗漱用品,一转身便见她又歪倒在了床上,洗漱的时候她也是睡眼朦胧,呆愣愣的,好像魂魄还在梦里没跟上来。
可是未免也太久了一些。
傅停云的心脏往下一坠,难道是出事了?刹那间他的识海中转过了无数种可怕的可能。
正忧心时,殿外又想起那陌生女子的声音:“不知小师叔是否记得,四年前在混沌域,师叔曾从邪修手上救下过一名少女……”
“不记得,”傅停云冷声道,“你可以走了。”
殿外的少女一怔,眼眶发酸,用力咬了一下嘴唇:“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师侄只是想当面向仙尊磕个头,道一声谢。”
“不必,”傅停云冷冷道,“我不喜生人踏足此地。”
几个师姐师兄他还能勉强忍耐,谁都往这里跑,当他的无极宫是酒楼?
她在门外逗留了这么久,恐怕要好几个净诀才能将气味完全消除,浪费灵力就是影响他恢复的速度,就是妨碍他与苏筱圆团聚。
那女子大约是被家里惯得不知天高地厚,还在喋喋不休:“既如此,师侄便在此处向仙尊叩头谢恩罢。”
林菀“扑通”一声跪倒下来:“师侄出身医道世家,之所以踏上剑修道途,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像仙尊一般除魔卫道,救黔首于水火……”
傅停云听她这些牛头不对马嘴的吹捧只觉厌烦,他对除魔卫道、拯救黔首毫无兴趣,他也没有刻意救过谁的命,至于顺手救的人,大约要以万计,要是个个都跑来殿门外给他磕头,他一年到头也不用做别的事了。
而且她磕她的头,到底对他有何裨益,怎么就算是谢恩了?
傅停云懒得与她再啰嗦,施了个法诀,一道罡风把她推出阵外了事。若是从前,他会直接把她连人带坐骑从龙脊峰扔下去,但是和苏筱圆相处了一段时日,他处事变得柔和圆融了一些,好歹知道要顾及二师兄的面子。
林菀被一阵冰寒刺骨的风刮出阵外,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出世家,父祖都是医道大能,地位超然,她是家中独女,从小众星捧月地长大,除了被不长眼的邪修掳走那次,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四年来,她设想过无数次与凌岳仙尊重逢的情形,惟独没有想过她会被他拒之门外,连面都见不到。
他甚至没听完她的话就将她扔了出来。
自从在混沌域惊鸿一瞥,那光华耀目,如灼灼骄阳般的少年剑尊,便深深烙印在了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