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这莫名其妙的雾气阻挡了电信号,他拨打的所有电话都不在服务区,这让他有有些不安,但更多的是烦躁。
去,还是不去?
两种想法在他心中天人交战,迟迟无法得出一个结果。
外面的情况看起来实在不正常,但是他又没办法当作没看见那根名为血缘的红线。
“哗啦——”
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石头飞进了院子里,砸坏了一扇玻璃窗,碎片稀稀拉拉的掉了一地。
碎裂的玻璃让伏黑惠下定了决心。
去吧,就算呆在铜雀庙里,说不定也是坐以待毙。
既然一块石头都能突破铜雀庙的防线,那么别的什么也可以。
而且他能感受到,红线的另一头,又开始了移动。
不能再等了!
下定决心的伏黑惠运转起咒力,随后翻过了围墙,朝着红线连接的方向跑去。
……
到达羽毛所在地的时候,魈还有些疑惑。
这里看起来太过空旷,看上去什么都没有。
没有羽毛,也没有伏黑葵。
只有一座竹子搭起来的高台,上面遮着棚顶,竖着屏风。
羽毛的气息正是从那高台之上传来。
拿着和璞鸢,放缓了脚步,魈慢慢的降落在高台上,有些警惕的看着这个并不存在于他记忆中的造物。
正当他慢慢走近的时候,屏风后面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你终于来了。”
这道声音有些耳熟,但是魈并没有多想,只是手里的和璞鸢一动,轻而易举的把木制的屏风劈成两半。
屏风后面的人露出了真面目,盘坐在地毯上,赤裸着上身,一只手拿着酒杯,一只手拿着酒壶,剩下的两只手悬在空中。
他睁着两只眼睛,半闭着两只,正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的魈。
“羂索说这里会有一个能够让我满意的对手。”
“看来他并没有说谎。”
就第一眼来看,两面宿傩很满意这个出现在他面前的对手,不管是对方举手投足间透露出的武艺,还有身上缠绕的实力不俗的诅咒,都让他心神激荡。
他本来应该立刻砸碎手里的酒壶和酒杯,但是出于某种他自己都说不清的心理,他又多喝了一杯,随后才把酒具摔碎在一旁。
术式在顷刻间发动,下一秒,整座竹子搭建而成的高楼就被无数斩击瓦解。
落脚处的崩塌并没有给魈造成困难,他双翅一振,就飞到了天空之上,面色看起来一片平静。
但是实际上他的心很乱。
他看见了的明明是诅咒,但是为什么这个诅咒那么像宿傩?
在竹楼崩塌的瞬间,两面宿傩踏着建筑的遗骸与烟尘,飞到了天上,脸上挂着肆意的狂笑。
两张熟悉的脸在此刻重合,最终定格在千年前分别的门口。
【若是千年之后见到我,那你一定要请我喝一杯酒。】
四只手的咒灵带着凌厉的攻击,朝他发出致命的邀请。
“哈哈哈,来吧!”
“来和我尽情的,相互诅咒吧!”
……
夏油杰死死的看着从浓雾深处走出来的人影,脸上的表情经历了第一次的崩塌。
“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用这个人的脸出现在世上!”
听着夏油杰的质问,‘道成’的表情带上了些许的戏谑。
“不是你叫我出来的吗?”
可是我真的出来时候,为什么你一副无法接受的样子。
他特地穿上了那一身许久不穿的青灰色道袍,为的就是今天。
“怎么样,喜欢我给你们准备的礼物吗?”
一边说着,羂索一边在夏油杰面前转了个身,拎起袖子来晃了晃。
我知道你们一定在看,因为你们和我一样,一样的贼心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