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恨你。
我好想去恨你。
浓厚到几乎令人窒息的情绪翻涌不息,可赵令妤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她拿起手机,熟练扫码,把梁幼薇最爱的甜点饮品加入账单,姿态熟稔到用时不过一分钟。
这才对嘛。
天真有邪的恶魔重获了安心感,她眉眼弯弯,歪歪脑袋:“令妤,你今天来找我应该不止是为了什么新婚礼物吧?是不是有悄悄话想对我说?”
还穿着工作西装呢,就匆匆地要来见自己。
梁幼薇看上去心情不错,脚下那双亮片细高跟晃荡来晃荡去,冰凉凉的鞋尖会不时剐蹭过赵令妤的西装裤,有时幅度大了,还能碰到她的小腿。
然后,激起一身战栗。
赵令妤盯着对面人的羽毛裙摆,压抑剧烈心跳,下半身一动不动。
又不是自己主动轻佻的,凭什么要她去躲?
还是说正事要紧。
那双锋利柳叶眼很快地眨了一下,赵令妤把脊背挺得更直,把桌上的紫檀螺钿长方盒递过去:“先看看喜不喜欢。”
好古董的盒子啊。
梁幼薇兴致勃勃地拿过来,谨慎又好奇地打开那把小锁,掀开盒盖。
是对碧汪汪、水盈盈的翡翠镯子。
梁幼薇新奇地拈出一只,左右来回转动。长这么大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成色的翡翠。
帝王绿既深沉且透亮,水光隐隐在其中流动,内侧泛着柔光,晨光一照,整体便晕出无限的绿芒。
“赵令妤,你来真的?这种翡翠都是传家宝级别的,你眼睛都不眨,就直接送我了?一送还是一对。”
梁幼薇算是半个珠宝行家,小心地把镯子放回去,她难掩震惊地看向当事人。
平时小打小闹就算了,她也能回礼,可这几亿的东西,也是说送就送吗?
“嗯,送给你了。”
赵令妤神情淡然,没有一分半点送出大礼的肉疼。她甚至可以将自己的生命献给梁幼薇,区区玉镯,又算得了什么。
梁幼薇皱眉:“可这也太贵重了…”
“还好,你收着吧。”赵令妤垂下眼睫,稳住自己的声线。她忍着鼻酸,轻声道:“不出意外,这是我能送你的,最后一样东西了。”
最后……一样?
体会到未尽之语,梁幼薇瞬间慌了神:“为什么说是最后?你要走了吗?你要去哪里?还是说你生病了?赵令妤,你不要吓我。”
“我很好,身体没有出问题,也不打算离开信泰、离开帝都。我只是,”说到这儿,赵令妤停顿了片刻,咽下悲闷,“单纯想和你分开。”
在梁幼薇震惊到发愣的目光中,赵令妤咬唇,继续目光坚定地补充:“永永远远,和你分开。”
赵令妤有自己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