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大厅中低低响起俱是充满赞美意味的议论。夸他仁慈,夸他心善,夸他有格局、重情义。
字字句句都被摄像机收录。
梁江升停顿五秒,留够捧哏儿的时间,才在再次安静中含笑开口:“第二件事,我想在这个庄严的时刻,公布薇薇的订婚对象。”
一石激起千层浪。
赵令妤猛地抬头,看向身旁坐着的梁幼薇——自从换了新礼裙,她就来找自己聊天了,话里没有提及半点有关情感婚姻的事。
可梁幼薇也满眼愕然,玫瑰色唇瓣微张,周身散发出迷茫的气质。
她不知情。
赵令妤瞬间为她想好托词借口。
都是别人的错。梁江升也好,贺静淑也好,反正与梁幼薇无关。
赵令妤深呼吸,余光扫向他人。
梁家三兄妹表情平淡,梁京仪与梁知徽的唇角提着,眼里没半点笑意,梁廷鞍眼底的高兴倒是真情实感。
邵樾端着那股优雅劲儿,垂着眼睛,谁也看不清他的想法;而秦臻的脸色已经黑到无法控制的地步了。
万众瞩目,梁江升露出欣慰的微笑:“薇薇和望恒集团的二公子、也就是新程董事长邵樾,自幼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把小女儿交给他,我们都很放心。”
话音落下,除了邵樾,所有人面色巨变。
不对,还有一个秦臻。因为已经黑无可黑了。
梁幼薇依旧震惊,茫然得如在梦境,中指戒指上的银丝蝴蝶随着她掩唇的动作一振一颤。
梁知徽单手按住骤然冷脸的梁京仪,手上的栀子切割钻石折出寒光:“先冷静。”
大庭广众之下,必须讲究体面。
秦正赫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他死死按住秦臻的肩膀,不给他留起身的机会,音节从喉咙里挨个儿挤出来:“先想想自己的前途,再决定闹不闹事。”
秦臻的嗓音同样冷得出奇,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道:“她怀孕了。”
秦正赫费解:“那又能怎样?你缺女人给你生孩子?”
梁家那小丫头心眼儿多着呢,也就这几个毛头小子色令智昏,她说什么就信什么。
“……可你明知道,我只要她。”
秦正赫冷嗤一声,懒得理他:“你就是眼皮子浅。”
如果能多睡几个女人,哪个男人会说什么“非卿不娶”?纯属见识短浅。梁幼薇就是最现实的例子,她哪个都撩一撩,所以她百无禁忌,从没有“非谁不嫁”。
多简单的道理。
秦臻无法理解秦正赫的思维,他深吸一口气,忍耐怒火,可手背上还是凸出一片青筋,太阳穴狂跳到生恨。
他的老婆,怀着他的孩子,却要嫁给别的男人!这换谁谁能受得了?
台上的声音还在继续,不过主人换成了邵锋。
两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彰显着豪门间难得可贵的“兄弟情义”,无一不表示对此婚事的满意。
宋饮冰笑意盎然,手上挽着贺静淑,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