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眼睛,撞上对方认真低下的眉眼。心中的怪异不断上升,她好似喃喃自语:“你是第二个给我捂肚子的人。”
赵令妤手一顿:“第一个是谁?”
希望不是知徽姐。
“是我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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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总是得非所愿。
那人还在说话。
“我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很痛,但那时候妈妈和爸爸去了意大利度假,身边只有大哥二姐和阿姨。小时候很害羞,不好意思和他们说这种事,只能自己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疼。”
“我记得特别清楚,已经十一点钟了,很晚很晚,可我还是很疼,要疼哭的那种疼。房间很暗,眼睛也酸,二姐就是这时候来的。她问我,是不是来月经了,是不是还很痛,所以连平时最喜欢的甜品都没有吃……”
赵令妤抿紧唇瓣,用力到让它发白。她声音很轻:“可如果真的在意你,怎么会十一点钟才来看你呢?”
“因为她有很多作业要完成啊,有时候她连自己都顾不上,我怎么能让她一直记挂我?”
梁幼薇没听出她的“挑拨”,只是一味回忆往昔:“二姐对我真的很好,她为我擦眼泪,喂我吃药,还给我准备了暖宫带……”
赵令妤听得鼻酸。
她很清楚,这来源于嫉妒,或者也掺杂了心疼和自怨。她嫉妒梁知徽那时在她身边,也心疼梁幼薇那时的眼泪和冷汗,更埋怨自己那时不能陪着她。
“那我呢?”紧接着,她听到自己几近于无的质问,饱含委屈,“梁知徽的好你都记得,可为什么要忘了——你的第一条卫生巾是我买的呢?我明明也给你买了止痛药的。”
我们之间,分明也有独一无二的“第一次”。
当年,你不愿意吃我买来的止痛药,可如今,却为了别人吃避孕药。
为什么呢?
梁幼薇又愣住了。
久远的记忆上浮,眼前出现了十岁赵令妤的脸。她耳尖有些红,手却不容拒绝地给自己塞来一包卫生巾。
“来月经是很正常的事,卫生棉条有点难用,第一次大都对不准,你先用这个。用前用后都要洗手,上面有详细说明,自己看,不会喊我,我就在门外。你什么出来,我什么时候走。”
那人明明比自己小了三岁,行事却那么的成熟稳重,大大方方。
透过门板缝隙,梁幼薇可以瞥见她的青色运动鞋。鬼使神差的,她想到一件事——从小到大,赵令妤都没有用过粉色的东西。
她问过原因,可对方的回答很单调,语气充满肯定:“我不喜欢女孩喜欢的东西。”
赵令妤好像不想做女孩。
唉,不做女孩也可以,赵令妤开心就好了。她向上走得那么累,那么不容易。
梁幼薇的头脑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她努力把无关内容赶出大脑,把内容拖回正轨:“对不起,赵令妤。我把这件事忘了……”
“不用说对不起。”赵令妤努力把视线上移,她向上看,不肯掉半滴眼泪,嘴硬道:“反正你忘记的事不止这一件,有什么好道歉的。”
卫生巾不记得,止痛药不记得,碰鼻尖也不记得,什么都不记得。
是不想记得与我有关的所有吗?还是根本从来不在意我?可你明明说过,你需要我,你只需要我。
赵令妤甚至有些神经质了。
她似乎总是难以得到心中所想,无论是想要的地位与权利,还是梁幼薇的整颗真心。
为什么呢?凭什么呢?
是她还不够强吗?是她还不够努力吗?还是她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