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死紧,猛地别过脸去,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要将那无处发泄的怒火强行压下去。

这都是些什么事?!为什么……为什么像神矢那样的人,像他们这样的人,要被迫卷入这种漩涡?

凭什么……凭什么要让无辜的人承受这样的痛苦和牺牲?

他找不到答案,只有一股深沉的无力感弥漫开来。

萩原研二也沉默地松开了手,重重地坐回椅子上,抬手用力揉了揉眉心,脸上写满了忧虑和深深的无力感。

安全屋内只剩下压抑的沉默,窗外的光线似乎也黯淡了几分。

……

一周后,神矢苍介终于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公寓。

一切都显得过分平静,平静得近乎失真。

他不知道降谷零是如何与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沟通的,那两人果然什么也没问,仿佛他只是去进行了一场普通的、与工作相关的短期旅行。

他这一周的行程也被降谷零安排得滴水不漏,对外有着极其合理且忙碌的“工作”借口,没有耽误任何明面上的计划。

如果不是身体内部残留的酸软无力和神经末梢那挥之不去的、被过度刺激后的麻木钝感,以及手腕上隐约可见的输液针孔痕迹,他甚至都要以为中间那惊心动魄的一切,连同那整整一周的病榻生涯,都只是自己过度疲劳后的一场幻梦。

这一周的强制休养是必要的,甚至是救命的。他的身体在短时间内经历了太严重的透支,像一根被强行绷紧到极限、几近断裂的弦。

那一周里,他几乎就是在疯狂地沉睡,每天清醒的时间加起来不足四小时,持续的静脉输液将精心配比的神经修复药物和高浓度营养剂源源不断地送入他疲惫不堪的身体系统,强行吊住了那几乎崩溃的底线。

这让他此刻站在玄关时,脸色虽然依旧苍白,眼神也带着挥之不去的倦意,但至少维持住了“休养归来”应有的体面。

只是,这表面的“还行”之下,是必须小心翼翼维护的脆弱平衡。

回来之后,他仍然需要一段不短的时日来小心休养。

至少一个月内,必须保证长时间的深度睡眠,避免任何形式的过度用脑,那些需要高度集中精神的剧本阅读都得暂时搁置。

体能训练更是被严格禁止,肌肉深处那挥之不去的酸软和力不从心感是最好的警告,只能等身体基础彻底稳固后,才能像对待易碎品一样,逐步地、极其缓慢地增加负荷。

神矢脱下外套,手指无意识地抚过玄关冰凉的木质门框,感受着属于“家”的、熟悉而安稳的气息。

他走到客厅沙发坐下,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缓慢,仿佛在确认身体的每一部分是否还听使唤。

他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小口啜饮着,让温热的液体缓缓流过干涩的喉咙。

在绝对的安静中,他开始冷静地、一条条梳理这场劫难的结局:

身体未崩溃,尚存恢复空间。这是最根本的。虽然虚弱至极,但底子还在,没有留下不可逆的严重损伤。休养得当,假以时日,还能恢复。

无论是关于降谷零的真实身份和立场,诸伏景光的下落和营救细节,抑或是那条巷子里关于黑麦威士忌的关键信息……

在吐真剂的狂潮下,他构筑的心理堡垒成功抵御了冲击,没有一丝一毫泄露。

虽然在那之后,两个势力进行了信息交换,但他自己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