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姚相也上书提起,宫中多幼童,这些孩子无人引导,长大后会不会又出一个吕钟?马匡?俞奉?
穆太妃便起了寻文臣教导宫人的念头。
但外臣入后宫毕竟麻烦。外朝那些士大夫们,也不怎么看得上教导小宫人的差事。
正好读起手边这本《春京杂记》,穆太妃便想起了著书人。
章晗玉经历复杂,既在前朝做过官,又入宫做过宫人。只要她肯点头,是最合适入宫教学的人选。
“索性召你当面问问。章晗玉,你愿不愿教?”
章晗玉以牙尖慢慢地磨着甜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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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太妃说起一半时,她便听出来意了。
当然愿意,怎会不愿。
她闲来回溯往事,这辈子短短二十余年,最轻松愉快的那段日子,要数初入东宫、给小天子开蒙的头一年。
教幼童开蒙,她既有经验,又喜爱做。
但天下幼童何其多也。她的志向,不止于教授入宫的这些小宫人。
“太妃娘娘有所请,岂敢不从。”
她掸了掸碎糕屑,毫不迟疑起身应下,“入宫教授小宫人开蒙,固所愿也。也正好是晗玉擅长的分内事。”
“但晗玉之愿,不止于宫墙内。”
穆太妃吩咐又上两盘甜糕,让章家女郎吃个够。
章晗玉边吃边闲聊起从前在县乡长大、小时候读书的旧事。
“傅母想送我去塾学。”
“我在家里读过千字文,本以为足以通过乡塾考核。没想到乡塾先生见我是女孩儿,多一眼都不看,只责问傅母,又不是高门大户,送贫家的小丫头读书,浪费钱财,家里男人知道么?”
连问了四五家,家家拒之门外。
后来被迫换个乡县住下,这回假扮成小郎,才终于顺利进了乡塾。
“京畿附近的乡县都如此,天下想必也差不多。”
章晗玉指着自己笑说:“有几家女孩儿像我这样,削尖了脑袋假扮兄弟也要读书的?贫家的女孩儿,应该没什么机会念书了。”
“不念书明理,无以长志。浑浑噩噩出嫁生子,随波逐流过一辈子。”
穆太妃微微动容。
她也隐约猜到章晗玉想做的事了。
“你想设立女学?但即便招来了女学生,女子又不能做官入仕。读书无用……”
章晗玉掂着甜糕,边吃边说。
“觉得读书无用的女学生,便不会用功读书。”
“女学里想留的,是天下成千上万的小女郎当中想过不一样日子的,想寻一条不一样出路的,少少的一小批。开设女学,给她们一个存身之处,为她们解惑,助她们立志。”
“晗玉一身之力有限,萤火微光,不足以耀耀天幕,只能照亮身前半尺。能引领一两个,两三个,亦足够了。”
穆太妃拍案赞道:“好个萤火微光,照亮身前半尺!”
“你若能引来一两个和你类似的出众小女郎,偌大一个京城,足以容纳海川,岂会容不下几个有志气的女儿家?怎样也能寻到合适的出路给她们。”
两边商议定,章晗玉当场领了出入宫禁的腰牌,只等懿旨下,宫里准备宫室用具和学生名单,章晗玉准备书本教学内容,年后开始教学小宫人。
这次入宫议了不少事,眼看着外头天色开始擦黑。穆太妃身边女官低声催促,宫门要下钥了。
章晗玉临告别前,抓紧时间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