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食。
如此,既不用出高价聘人手,又可以把“关去兽苑”作为威胁,要挟其他少年少女乖乖听话。
“惊春喂了三年的猛兽。”
“和他一起被关去兽苑,被迫给猛兽投喂生肉的少年,每年都死几个。新面孔来来去去,三年下来,还活着的只剩他一个。”
“兽苑主人起先只当他是个死人。等惊春渐渐长大,兽苑主人意外发现,有贵人游玩兽苑,点名要看惊春投喂猛兽。”
惊春成了兽苑的活招牌。
每当他被猛兽袭击,血淋淋地攀爬逃出兽苑,亦或是凶猛反击,和猛兽扭打成一团,满身鲜血地走出兽苑,围观贵人兴奋地漫天泼洒赏钱,金银玉不要钱似地砸下来。
与猛兽搏斗活下来的少年,身价百倍地往上翻,兽苑主人赚的盆满钵满。
开始专门有人训练惊春拳脚,指望他这个活招牌多活两年,给主人多赚几年钱。
头戴幕篱的贵客静了片刻,放下筷子,提笔就要书写。
章晗玉摇摇头,按住贵客的手背。
“什么都不必写。都过去了。惊春自己报了仇。”
兽苑主人虽然只有一个,来往“供货”的商贾可不少。
这些源源不断地给兽苑主人“供货”的商贾,来自大江南北。惊春见过几个,短暂关在兽苑的少年们生前指认出几个。
惊春逃出去后,一刀杀了兽苑主人,领着阿姐四处藏身奔逃。
一边奔逃,一边按名录寻找“供货”商贾,看到一个杀一个。
“连杀三人。鸳鸯大盗的名声,就是这半年内传出去的。”
章晗玉转头问惜罗,“你们当时怎么想的。才及笄的小女郎,瘦得一把骨头,怎么想到色相引人上钩的招数?跟贵客说说看。”
惜罗脚趾头都扣地了……
脑袋几乎埋进碗里,羞窘得死活不肯细说,吭哧吭哧道:“从小没人教我这样不对……主家,别问了。再不做了。”
凌凤池停了筷,自己倒一杯酒,慢慢喝下。
不必细说,也能还原当时的情况。
自小在花楼跳舞的小女郎,耳濡目染只有卖笑谋生的手段。阿弟要报仇,她本能地以色相引仇人入圈套。
惜罗小声说:“其实引来了五个……有两个也觉得我太小太瘦,全身只有骨架子,没动手动脚,放我走了。我们没杀那两个。”
章晗玉还要问,惜罗捂着脸起身,生若蚊蚋道了声:“我去厨房盛汤……”急匆匆跑远。
山风刮过庭院,章晗玉也悠悠地喝了一杯酒。
“要不然怎么说,我跟马匡不是一路人呢。马匡那混球,告知我有风雅乐事,一本正经下帖邀我去。我当时年纪小,真当是什么风雅事,乐颠颠地去了……这才撞上他们姐弟。”
四年前的旧事了。那也是个秋天。
所谓“风雅乐事”,原来是包个城郊大宅子,里头请一群妓子,打扮成大家闺秀模样,装模作样地吟风赏月。
再请来一群自诩风流的浪荡儿郎,进门戴傩戏面具,扮做历代王公大臣,院门一关,光天化日胡天胡地。
马匡那贼阉货,男人物件没了,心里还想做男人,在宅子里四处观赏活春宫,不亦乐乎。
章晗玉一脚踏进去就被惊到了,院门紧闭,跑都无处跑……
好在一群浪荡儿里头混进一个商贾,居然在满院子春宫图景里四处转悠找贵人做生意。
章晗玉赶紧扯着这位去谈生意。 w?a?n?g?阯?F?a?b?u?页?ⅰ????????é?n?Ⅱ???????????????
谈到一半谈不拢,商贾是卖人的,章晗玉不想买。商贾不死心,提起手上有一对双生姐弟的绝顶好货,现在就在院子里,领来给贵人看看?
想起这几乎丢了命的第二次见面,章晗玉印象至今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