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罗看在眼里,又心疼又气急,把早晨新熬好的杜仲羊肚汤热腾腾地盛一大碗,放在主家面前,催促全喝完了。
“滋阴补气的好汤药,主家多喝点。”
惜罗恨恨地道:”当心被姓凌的采阴补阳,熬干了身子!”
章晗玉游荡到了千里之外的神志,硬生生被“采阴补阳“四个字笑回眼前了。
“惜罗,你啊。”她笑看一眼面前气鼓鼓的嗔怒面孔。
“我和凌相是夫妻。夫妻新婚么,敦伦多几回也是寻常事。”
惜罗还是气鼓鼓的:“主家别说了。哪有你们这样的夫妻。”
凌家这场婚事轰动京城,流言如沸。厨房里的厨娘们偶尔都私下议论几句。
家中从不见主母现身。听说人在婚院整日不出。
怕不是借着成婚的名头,阿郎把主母囚禁起来了?
嘘……你们瞧厨房里新来这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哪像干粗活的?听说是主母从章家带来的亲信陪嫁,被打发到厨房来了。
娘家陪嫁女使都不许留在婚院……阿郎果然囚禁了主母?
惜罗手脚麻利地切菜,耳朵竖得高高的,一个字都不错过。
听得差点气死。
“单只说一点,主人,你打算给他凌家生孩儿么?” W?a?n?g?址?F?a?b?u?Y?e?ǐ?????w?é?n??????Ⅱ??????????
章晗玉正在喝汤,呛了一下,咳得止不住。边咳边摆手。
惜罗眼睛都亮了:“不可能?”
章晗玉:“今年不行。”
她边喝汤边对惜罗提起:“你没发现今年春夏,京城有名有姓的大族,几乎没有任何嫁娶婚事?”
倒阉党的风声越来越大,胜败就在今年。
不论哪方胜败,胜者为王败者寇,京城肯定人头滚滚,血光里惊心动魄地清洗一拨。
哪家没心眼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办婚事,生儿育女?
时机不合适。
“别看今日我们好好地坐在凌家喝汤,谁知道夜里会不会出事,我们得连夜卷铺盖跑路?这种时候怎么能要孩儿。”
章晗玉停下喝汤,想了想捧着大肚子跑路的场面……倒吸了口冷气。
“绝对不行。”她斩钉截铁地道。
阮惜罗听着听着,也长松口气。
主人没打算老老实实被关在凌家一辈子,情况不对,随时会走,那她就放心了。
她起身悄悄地开窗望外头。好在无人监听。
走回来轻声道:“避子汤剂……”
“我心里有数。”章晗玉道。
她读书驳杂,略通医术,每回同房后都即刻去清洗。但洗得再干净,也架不住次数太频繁。
她轻声叮嘱惜罗:“子嗣事关键,被凌家知道了会出大麻烦,行动务必谨慎……”
说到这里,心里忽地一动。
想起昨夜书房,两人情浓时,动情地拥抱在一处。
凌凤池平日里声线清如冷泉,哑声在耳边说话的场面,勾人的很。
哄她喊夫君。
自己当时也不知如何地被蛊惑了,居然真的乖乖喊了声夫君。
被抵在大书案上翻来覆去的……
夜里亲热喊夫君,白天清醒了喝避子药。正常男人都会气疯罢?
章晗玉罕见地迟疑片刻。
下一刻,活动惯了的脑子没忍住,脑海里又飘过大着肚子跑路的狼狈场面……可怕得很。
“尽快弄几副来。先把今年平安过了。”
——
今日婚院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