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晗玉浑身都疼,混乱之下,脱口而出:“你怎么回事?你不是不行的吗?进房时吃了药?不必勉强行事!我又不会笑话你。”
凌凤池俯身抱她的动作停在半空。
原地停顿片刻,她被扔了回去,又倒在大片乱乌糟的朱红被褥里。
相比于初次时间短而生疏,这回便显得漫长得多了。
黑暗的帐子里什么也看不清,只有热汗一滴滴地落下。她半途被放开,得了片刻空闲功夫,即刻裹着被子滚去角落,抹了把眼角。人模狗样的混账东西!
眼前忽地一亮,凌凤池披衣点灯,在散落满地的衣物挨个摸索,把一个亮晶晶的物件收在手里,走了回来。
章晗玉瞧得清楚,又是那块充作聘礼的玉牌!
点起的蜡烛照亮婚房各处,纱帐里头也映进光线,朦朦胧胧的,帐子里三分明亮,七分昏暗。
章晗玉裹在被子里,满头满身热汗,死活不肯从角落里出来。
裹在身上的喜被皱得太厉害,挡得了下头挡不住上头,帐子里光线黯淡,瞧不清晰,只隐约见被角上头露出一截肩窝,下面露出纤细的脚踝。
凌凤池站在帐子边看了一眼,把烛台放去桌上。
他手长,人不挪动,但伸手便隔着被子握住她的脚。她踢了几下也没踢动,眼睁睁连人带被褥被他抱了出去。
美人在骨不在皮。章晗玉生了一对形状极美的蝴蝶骨,后腰处有一对浅浅的腰窝。
腰窝这处生得隐蔽,恐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落在凌凤池的眼里,叫他想起她平日狡黠似狐狸的微笑。
偶尔笑得深了,嘴边便会露出一个类似形状的小小的梨涡。
叫他有时觉得可爱,有时觉得可恨。
玉牌还是系去了她的腰上,丝绦打一个轻易解不开的死结。
玉牌分量不轻,拍红了一片。
章晗玉困倦得上下眼皮黏在一块,沾枕即沉眠。
后半夜又被折腾醒的时候,她恨不得即刻把凌凤池给弄死。
他应是短暂地休息了一阵,或许还总结了经验,这回比前二次从容许多,且磨人。
晨光渐渐爬上窗棂,光晕映照室内。
章晗玉乌黑的额发汗透了。
她的眼角睫毛都挂着泪花,哑声恨恨地喊:“有本事你弄死我。今天你弄不死我,我迟早弄死你!”
丝绦忽地被往后拉扯。她整个人都扯向后,凌凤池把她抱在怀里,这一下几乎去了她半条命。
等她睁开眼时,只见一双幽深的凤眸正在近处凝视着她。
凌凤池的鬓角出了汗。
他人生得丰神清俊,眉目长秀,又是大族倾力教养出的嫡长子,向来被人形容时,不是“萧萧肃肃,日月入怀”,便是“明月松间,激石清流”,总之,都是胸襟开阔、高节雅默的贵公子形象。
连眼睫鬓角都汗透了的凌凤池,却和平日显得不大相同。向来淡色的薄唇也增加了七分血气,变得柔软且好亲起来。
章晗玉盯着面前红殷殷地显出瑟气的唇,才痛骂完的心神忽地分了个叉。
她想,看在嘴唇这么好看的份上,他过来服个软,认个错,再用这张好看的嘴亲得她舒舒服服的,今晚他做下的混账事,她就当个屁放了。
凌凤池深深地盯着她,仿佛有千万言语要诉说,却始终一个字未说。耳边只有逐渐平复的呼吸声。
这个不重要。
在她目不转睛的注视下,面前优美好亲的嘴唇确实越来越近,如愿落在她的唇上……仿佛蜻蜓点水,轻触即分。
“……”
章晗玉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