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狭长的眼眸。
一边是漆黑的眸深不见底,另一边则是澄澈灵动,双目相对之时,两人俱是一愣。
“平远侯府的五娘子?”
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又富有磁性。
这就是那位恩人吗?赵明笙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恩人既然知晓我的身世,我如今已经不是侯府的五娘子,叫我赵明笙便可。”说完又觉得让一个陌生男人,直呼自己的闺名似乎不太妥当,急忙改口。“还、还是叫我赵家小娘子吧!”
马车内有些闷热,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赵明笙热的脸颊发红。
小姑娘脸红起来的样子好像熟透的蜜桃,颇为可爱。
男人认真的看了她一眼,轻笑一声,“还行,能舍得富贵,也不枉费本王在这里等了这么久。”
赵明笙呆住了,她被‘本王’这个自称砸的晕乎乎的。
能够以本王自称的唯有当今圣上唯一的弟弟,珩王。那个凶名赫赫,能止小儿啼哭的战神,晏琢。
她也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恩人眼熟,某个中元节宫内大宴,她陪老夫人一起出席,曾远远的见过一眼。
赵明笙悄悄打量了一眼马车内能坐的地方也就那张虎皮了,她坐哪儿啊?总不能与他共坐一张虎皮吧!
再说未婚男女同一辆马车也不太好吧?
这*珩王做事怎的如此轻浮?
帮忙送她回家是不是有别的什么企图?
不会是对她意图不轨吧?
就在赵明笙开始胡思乱想,甚至在心里非议眼前这位恩人的时候。
马车外的黑衣侍卫出声提醒道:“赵小娘子请随我上后面那辆马车。”
赵明笙小脸一红,她为自己之前的那些想法感到羞愧,搞了半天是她误闯了别人的马车!
原来街角之后还隐着一辆,她未看清就上了第一辆。
宴琢将她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虽然他不太明白赵明笙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他很好奇一个人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出如此丰富的情感变化。
“属下未曾与赵小娘子说清楚打扰了王爷清净,是属下失职,请殿下责罚!”
“不怪他,都怪我走的太快了!”生怕侍卫因为她而被责罚,赵明笙急忙替他辩解。
还欲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见晏琢摆了摆手一副乏倦不愿多言的样子,“无妨,退下吧。”
等马车内恢复平静,宴琢终是忍不住捂着胸膛猛烈的咳嗽起来,面色也更苍白了两分。
马车轮咕噜咕噜的转了起来,赵明笙坐在马车上还是有种不真实感。传闻中嗜血好战的珩王,居然是帮她找回亲生父母的恩人?而且人感觉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凶。
之前马车上闷热闷热,加之紧张,额上竟出了不少汗,赵明笙取出一块帕子,轻轻拭去额上的汗珠,静坐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
赵明笙注意到,马车内放置了一小盆冰,凉爽之气扑面而来。她有些纳闷,刚刚珩王的马车里是没有冰盆的,没道理主人那里不放,却给客人。
思索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昨夜里梦魇缠身,今个又起了大早,赵明笙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
玉手撑着窗沿,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另外一边马车内,侍卫景流几番纠结,最终还是开口:“这些小事,王爷何必亲自跑这一趟,舟车劳顿不利于您休养。”